但仔细想想,他这些年收了不少姜檐送的贵重东西,卫寂叹了一口气。
姜檐装好东西,脸又拉了下来。
金福瑞见状,寻了一个借口退了下去。
殿下剩下他二人,卫寂便开始紧张起来,心口莫名跳得很快。
最近他俩一独处,卫寂就会像现在这样,也不知是不是受了潮热期的影响。
姜檐突然哼了一声,闹别扭似的别过脸。
但想起卫寂一会儿就要走,他又把头扭了过来,瘫着脸看卫寂,&ldo;你过来。&rdo;
卫寂喉结滑动,然后慢吞吞走上前。
姜檐神色肃然,极其认真地叮嘱,&ldo;他若再欺你,你尽管告诉我,别老实地挨着,听到没有?&rdo;
这个他是指卫宗建。
卫寂听得懂,斟酌片刻,缓慢地一句一顿道:&ldo;臣这件事做得确实不好,臣……&rdo;
每次被卫宗建训斥,卫寂一定是先自省其身,哪怕这次险些丧命,他依旧如此。
不等卫寂说完,姜檐拧着眉打断他,&ldo;你告诉我,&lso;为人臣下者,有谏而无讪&rso;,这句话何解?&rdo;
卫寂抿住唇,并未答这话。
为人臣下者,有谏而无讪出自《礼记少仪第十七》,意思是作为臣子可以当面规劝君主,但不可在背后讥讽。
这话是在讥讽卫宗建,卫寂自然能听出来。
姜檐第一次正视这件事,他道:&ldo;太后大丧,无论生前我与她的关系如何,在她断七那日,我行为确实不当,此事之错怎么轮不到你头上。&rdo;
顿了一下,姜檐又说,&ldo;以后我会注意言行,不会再叫人将我的错推到你头上。&rdo;
卫寂心下一荡,怔怔地望着姜檐。
向来很少低头的骄纵太子,再次捂住卫寂的眼睛,&ldo;不要你看我。&rdo;
他不要他看,卫寂便合上了眼睛,但心中还是清晰地浮现出姜檐的模样。
姜檐凑上来,将额头贴在捂着卫寂眼睛的那只手背上。
卫寂一僵,呼吸停顿。
姜檐:&ldo;我是太子,我说什么就是什么。&rdo;
这是他头一次拿自己的身份压人,&ldo;不许你不听,更不许你回去挨欺负。&rdo;
卫寂很轻很轻地&lso;嗯&rso;了一声。
卫寂临走时,姜檐又好好检查了一遍他身上的伤。
姜檐拿了纸笔,详细地记下卫寂每道伤,什么位置,什么形状,什么颜色,还要卫寂签字画押。
若非卫寂头发多,姜檐都要挨根数一数,少一根他都要找那老匹夫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