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丽丽这坨烂泥扶不上墙,组织部几次提出要给审计科配科长,都被程四苟拦住了,坚持让副科长继续主持科里的工作。
我心里清楚,任丽丽带着审计科仅有的几个人倾巢而出,绝对不是来搞所谓的例行审计,而是受程四苟的指使,来给修造厂和我本人找麻烦来了。
因为程四苟的侄子被迫返工,遭受了不小经济损失的问题,我彻底和他撕破了脸皮,公开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依程四苟霸道蛮横的性格,我知道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采取报复行动。
我这个人从来不愿惹事,但事到临头的时候,绝对不会惊慌失措,也不会未战先怯。
想审计就审计呗,这是你们的权利,想怎么折腾都行。
在鸡蛋里挑骨头出来,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对徐冰雅有十足的信心,她亲自经手的账簿,任丽丽这种连二把刀都算不上的大夫,想找出点纰漏,恐怕是痴心妄想。
发生了纪委调查组进驻的事情后,按我的要求,徐冰雅把今年以来的财务凭证重新梳理了一遍,对存在的瑕疵和有可能产生歧义的账目,采取了必要的补救措施,把能堵的漏洞都堵上了。
审计和纪委办案不一样。
纪委可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仅凭似是而非的案件线索,或者是办案人员的主观怀疑,就可以对当人进行询问,要求做出有说服力的解释。
审计的程序不同,必须先得把问题找出来,而且确定是实实在在的客观存在后,才能对当事人和责任人进行询问,从而厘清责任,最后才是按规定处理。
把接受审计的事情交待给徐冰雅后,我又去了车间。
今天要进行矿车项目的最后一台设备,大型折弯机的运行试验,如果没有问题的话,项目的设备安装调试工作就算完成了,明天就要进入试生产阶段。
下午四点多,郭秋花到车间找我,说任丽丽要和我谈话,让我回办公室去。
郭秋花很不忿,说任丽丽牛逼哄哄的,对徐厂长话说时很很嚣张,好像她自己的业务水平有多高似的,不了解情况的人,真以为她是凭本事当上副科长的,我最讨厌这种既当又立的人。
我让她注意自己的态度,好好配合审计人员的工作,别给徐厂长和我惹麻烦。
郭秋花撇撇嘴说,她知道分寸,是实在忍不住才向我吐槽的。
任丽丽也算机关大楼里的老人了,知道我林子龙眼晴里揉不进砂子,她在我面前还不敢嘚瑟,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他们这次例行审计工作的重点是,调查修造厂是否在汽修车间筹建和后期运营期间,存在着往来账目不清的问题,在分离的过程中有没有利益输送的问题,让我自己先对这个问题做个解释和说明。
我回答说,任科长的问题提得太拗口,你是不是想问,汽修车间是不是占了修造厂的便宜?
任丽丽说,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