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性子向来比较急,想到的事,马上就会有所行动。
不一定是挽起袖子下场开干,而是首先逐个解开自己心中的疑团,。
疑团都解开后,对能不能干,值不值得干的问题有了结论后,再考虑干不干,怎么干的问题。
所谓的“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我原来为修造厂制定的改造计划是,目光向外,开发矿务局内部其他的客户资源,尽快摆脱只有榆树坪矿一个用户的局面。
这是我现在正在做的事,进展不错,超出了原来的预期。
这让我更有底气,向杨树林提出自己酝酿已久的方案。
我想争取更大的经营自主权,在为修造厂争取更大发展空间同时,争取让厂里职工的收入水平上个新台阶,即便达不到大矿井下工人的水平,但差距不能太大,至少要比机修厂要高上一大截。
修车师傅的话点醒了我,榆树坪这地方,也不是没有修造厂施展拳脚的机会。
山沟里可不是只有一个国营榆树坪煤矿,还有几十上百个小煤窑,他们每年挖出来的煤炭,可不比大矿少。
大矿的原煤是国家统配计划,大部分是通过专线铁路运出去的。
小煤窑享受不了计划经济的待遇,他们出产的原煤,全部要用汽车拉到山外,或者直接卖给附近的发电厂、炼焦厂,或者运到铁路集运站,装上火车,拉到东南沿海地区去。
在榆树坪地区,有四百多辆专门为小煤窑拉煤的汽车。
小煤窑大都在沟岔梁卯,都是自己修的简易道路,路况极差。
拉煤车基本上不会拉标吨,超载两三倍是常态,各种因素叠加,导致拉煤车辆的故障率和事故率都非常高。
车坏了自然要修,榆树坪地区的汽车维修行业应该是个大市场。
从汽车队出来,我在街道上的小饭馆吃了碗油泼面,骑着摩托车上了公路。
这条公路是榆树坪矿通往外界的唯一道路,是专门为矿区修建的。
虽然刚下了一场大雪,但因为过往的车辆多,公路上并没有多少积雪,对交通的影响不是很大。
我沿着公路骑行了二十多公里,翻过了两个山头才调转车头。
沿途,见到了四五个挂着“修车补胎”、“钣金整型”之类招牌的汽修部,都是简易的不能再简易的小平房,只有一家门前停着辆汽车,好像是在补胎。
情况和大宝的哥们说的差不多,我连和这些修车铺的老板聊一聊的兴趣都没有,右手微微使劲,骑着摩托车一溜烟下山去了。
奶奶的,山顶的温度比山沟里低太多了,虽然是全副武装,我也被刺骨的寒风欺负的够呛,想赶紧回家暖和暖和去。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明明白白的。
没有坑,不存在水深不深的问题。
矿汽车队有六十多台卡车,有自己的修理班,有七八个修理工,电工、钳工、钣金工都有,但不对外开放,不接受本队以外的汽修业务:政策不允许,收入支出没办法记账。
公路边那些修车铺的条件太差,没专用工具设备,也没有备件,更没有信誉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