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不说,车在这放着呢,别人要问起来总得有个来历吧,咱又不是偷的抢的,遮遮掩掩被人误会了反而要出事。”
肖卫国一想还真是这么个理,你要说不出个来历被有心人误会是偷的,那被抓起来后不死也得掉层皮,反而光明正大的说出去没事,不偷不抢又不投机倒把,自己会手艺帮朋友焊辆车怎么了?
“那行,就按您说的,咱光明正大的说,但这钱~”
“钱你得收下,叔不能占你这个便宜,这钱在外面连旧车都买不到,你收的太少让叔心里不安啊。”
肖卫国心底再次感叹这时候的人太实在,要放以后,你扶个老头老太太都得讹你二十万,哪还有嫌价格给低了怕伤了情分的?
“那也太多了。”
“不多。”
“这样吧,您给我六十就行,材料算您三十,人工一天十块,这我都赚大了。”
“不行,你当废铁算钱,我可不能当废铁算,外面修车随便找人焊几下人家都得收个一两块钱,你这里的东西看似收的时候不值钱,搁外边可都是好材料啊。
再说了,你要是焊个车出去卖,三四百块钱妥妥的,人家修车铺用现成的配件组装个自行车都能卖一百块钱呢,你这车不比他们组装那破车强百倍?叔已经占了大便宜,钱不能再给少了。”
两人你拉我扯,一个硬要给,一个硬不收,最后肖卫国收了八十,另外四十块钱他说什么也不收。
这样算下来他们这辆车总共花了一百四十块,曹父和小结巴三人感动坏了,最后一行六人高高兴兴的去曹家吃饭。
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这辆新车确实有点太漂亮了,比肖卫国那辆大车还符合大众的审美。
曹家父子回家没一会,停在大杂院外面的新车就被围了起来。
“老曹,你家新买的车啊?幸福牌,没见过啊。”
“啊!请我儿子朋友弄的,怎么样,漂亮吧?”
“自己弄的?花了多少钱?”
“两百多,这不是朋友吗,人家也没多要,就收我们个旧车的钱。”
“这车行啊,比外面大牌那车的质量都好。”
“那可不,这都是从大厂子里拉回来的配件,人家给我们用的是正紧的钢板,可不是三轮车厂用的那种熟铁皮。”
其中一人道:“值,你这车太值了,自己朋友弄的坏了也好找人修。”
“这个师傅的手艺可了不得啊,你看这焊缝,跟鱼鳞似的,这叫鱼鳞焊,你们摸摸,光滑的很,一点毛刺都没有,我们机修厂有些焊工老师傅都未必有这手艺。”
有人问:“老艾,这手艺不得了?”
“主要是漂亮,一般也会比普通焊法结实点,焊缝不容易开裂。”
曹父没想到还会有这种惊喜,毕竟这以后就是他们家的车了,肖卫国手艺越出众,车越结实,他也就越高兴。
曹母带着其他几个小孩也都到外边来看,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家的车,这里摸摸,那里瞧瞧,稀罕的不得了。
曹家今天的晚餐难得这么丰盛,一只烧鸡,一盘子花生米,大白菜炖豆腐,大白菜炒肉,炖鱼,小米粥,二和面馒头管够,今天是曹家少有的可以放开了吃的时候,全家人都是喜气洋洋。
小孩子们精力旺盛的很,一口一个卫国哥、永军哥、永红姐的叫。
男人一桌,女人一桌,肖卫国酒量不好,被曹家父子硬是灌到了桌子下面。
好在他还没彻底醉倒,跟李永军和李永红被小结巴骑车送回了家。
躺在行走的三轮车上,不用再想赚钱,不用再想前世和未来,肖卫国的心难得的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