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三人都觉得现在进去是不是不太好。
“他弟是不是……”曾黎张了张嘴,抬头看向蔡康求证。
蔡康点头,“刚出生父母就都走了,听说后来还发了场烧,没夭折算不错了,就是脑子烧坏了。”
“你怎么知道的?”费立问。
“这附近人都知道,从小看这两兄弟长大的,我哥之前来过。”蔡康见里面逐渐平息下来,推开门说,“进去吧。”
“你包落包厢了,我们给你送来。”蔡康开门见山道。
白扬像是没想到会有人来,愣了一下随后放下铲子,微微鞠躬,“啊……谢谢,我本来打算明天上班的时候再拿的。这附近很难走吧,辛苦你们了。”
他很瘦,瘦瘦高高的,好像只要风一吹,就会倒下。
小孩坐在椅子上吃饭,肉片就那么小小一盒,曾黎注意到里面的肉以光速见底,而肉片只有那么一碗。
“没事,不难走。”蔡康把包递给他,白扬擦了擦手过来接,注意着没碰到蔡康的手指,又说了声谢谢。
房间很小,厨房,卧室,甚至于厕所,都是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只用了布隔开,看着就拥挤而压抑。到处破破烂烂的,曾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白扬有些拘谨,尴尬,曾黎觉得他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这样的一面。
“那……我们先走了。”曾黎的目光落到小孩身上,如果有在上学的话,约莫是初一,“拜拜。”
“拜拜。”白扬对他们说。
回去的路上,曾黎抿着唇一言不发,费立视线落到他嘴上,低声问道,“怎么了?可怜他?”
曾黎摇了摇头,“我觉得他自己也不想被可怜的……如果我可怜他,那他真的就会变得可怜了。”
“我只是……”曾黎想了想,还是没说。
心里乱糟糟的,他在想自己能够做些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做不了。他没办法披着圣人的外衣,去践踏别人的自尊。
“要是想做点什么,就送点书过去吧。”蔡康打了个哈欠,酒彻底醒了,开始有些困倦,“寄过去吧。上次我看他闲的时候就在看书。”
“没上学吗?”费立问道。
“没亲戚,养自己和弟弟就够呛了,哪里上得起学啊。”蔡康伸了个懒腰,“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十七岁十八岁,是没有高中读的。”
一路上静悄悄的。
“那我俩就先走了啊。”费立打了个哆嗦,紧了紧棉外套,哈出一口冷气,“要不要我帮你送醉鬼回去?”
“让他们在这睡着吧,半夜就自己醒了回家了。”蔡康显得很困,摆摆手往酒吧里回走,“走吧,我也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