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让顾年兴奋起来,骨子里的破坏欲让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顾钰破碎的神情。
最好不可置信,然后大声哭闹。
顾年极其恶意地想。
“你只是一个替代品,我与顾燃的替代品,如果不是顾燃被带走,你根本没有机会出现的。”
那双碧绿色的眼睛隐隐有变为竖瞳的趋势,拘束器逐渐收紧,顾年却毫不在意,只是死死盯着顾钰观察。
企图看到他被伤害时的神态。
而顾钰只是抬起眼,用跟之前一样大小的声音说,“我知道的,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
“只是母亲说了,没有谁是谁的替代品,她也不会把我当成替代品。”
他眨了眨眼,以一种极其平和的态度接着诉说,“只要我愿意,她会成为我的妈妈,我的家人,只要我接受她的爱就好。”
没得到预想中的反应,顾年有些烦躁,他不耐烦地伸出舌舔了舔尖利的犬齿,神情越来越冷。
他其实并没有把握这些话能刺到顾钰。
只是在从军校离开之前,那些同学也听说了顾家收养了一个孩子这件事。
他们认定那个养子威胁到了顾年在家庭当中的地位,七嘴八舌地教顾年回去如何确立自己的威慑,标记自己的领地,亦或者如何将那个入侵者赶出去。
顾年当时没认真听,刚刚忽然想起来,觉得或许有些可取之处,不过他忘了一点。
那些同学之中的大多数老早就离开了家庭,甚至家庭这个概念都不明确,至于如何打脸家里居心叵测的养子的经验,则是从餐厅循环播放的古早狗血电视剧里得到的。
说不定还是同一部电视剧的经验。
只是让顾年没想到的是顾钰会这么有底气,有底气到以这种被偏爱的姿态笃定自己并不是一个替代品。
顾年只觉得恼怒,只是除了恼怒之外,还有隐隐的恐慌与不安。
他几乎能猜到顾钰接下来会说什么,做什么,因为如果让顾年到了他的位置上,顾年是一定会这么做的——乘胜追击,让对手彻底败落,然后到被抛弃的失败者面前耀武扬威,炫耀自己是被母亲偏爱的那个。
这并不卑鄙,实际上这只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弱肉强食。
也是顾年所认可的规则。
“母亲还说过,她不会偏爱任何一个人。”
顾钰慢吞吞地在顾年彻底暴怒之前下了结论,“她平等地爱着所有孩子。”
他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显得异常温柔,仿佛看穿了一切。
“二哥其实不用嫉妒的,爱不是一个定额的东西,它不会因为多了一个人而减少。”
顾年听到他用那种细声细气的,猫一样的声音道。
“爱会越来越多,因为我也会跟母亲学着爱着二哥的,还有大哥,弟弟,父亲。”
他会学得很快。
顾年更加恼怒了,他冷冷地看着顾钰,“谁说我嫉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