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就像最锐利的武器,一下就能瓦解他所有的武装。
让他第一次体会到无力又煎熬的滋味,丝毫不像平时的自己。
他还是忽然伸手一把抱住她,喑哑地再次道歉:“抱歉,你没必要承受我的情绪带来的伤害,是我欠揍,还要踢我吗,那就踢。”
宁媛被他抱着,鼻尖儿都是他怀里那熟悉的青草香气,她哽咽着,狠狠捶他胸口一下——
“荣昭南,你浑蛋,你除了欺负我,你还会干什么!”
她烦闷自己会因为他三言两语为他欢喜也难过的心。
所有的情绪都像被他牵动。
荣昭南慢慢地拍着她的背,清冷幽暗的眼里都是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温柔。
他轻声地在她耳边哄:“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就像以前那样在一起”
宁媛闭了闭眼不说话,也没有挣开他的怀抱。
他心里却满是忐忑,固执不愿松开她地抱着她。
好一会,宁媛才平复了些情绪,哽咽着轻声道——
“荣昭南你知道不行的,我们太多不一样,何必两败俱伤,我也耽误不起你。”
她艰难地说完这句话,轻颤着伸手按在他的胸口上,慢慢地推开他。
他的使命与人生像宏大的程序,她却像命运的病毒,纠缠太久,不知会影响他到什么地步。
可荣昭南却握住她的手,苦笑——
“我知道我们有很多不一样,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比我大很多,在情绪稳定的你面前,我的情绪波动得像个幼稚的少年。”
很丢脸。
怀里的姑娘,看似嬉笑怒骂的年轻少女,可那内核与原则稳定到冷酷。
宁媛微微一僵。
他没有察觉,只捏着她的手不松开,抱紧了怀里娇小的姑娘,喑哑地低声道——
“至少到明年底,给我一点时间,也给你一点时间,宁媛这段时间我们就像以前在村里一样相处,就”
他顿了顿,轻声道:“就像同伴和家人,好不好?”
明明那些和她一起艰苦劳作、下厨、煮饭、打猎,一起去唐老、夏阿婆家过年的时光。
是他痛苦里最美好的时光,却因为他想要的得不到,都成了不甘心。
然后去伤害她伤害那个娇小又果决勇敢一次次挡在自己面前,安慰自己的姑娘。
宁媛听着抱着自己的青年,放下他的自尊,像个大孩子抱着心爱的宝物不肯放手,也求她别放手。
是啊,他还这样年轻,哪怕经历了那样多血与火的磨难
可在感情上,他还是这样的青涩直白,他还不是后来那个喜怒不形于色、冷酷深沉的大人物。
宁媛闭了闭眼,她以为自己会拒绝,可最后却听见自己说:“好”
她终究是贪心的,他的味道与气息从未轻易从她心底散去。
荣昭南愣了一下,清冷的眼底跳跃起了火焰,忽然伸手捧起她的脸:“你答应了!”
宁媛睁开眸子,却不去看他的眼睛,鼻音沉闷地低声道:“反正你已经告诉所有人我们是表兄妹。”
荣昭南深深地看着她:“隐婚是因为我有特殊任务要完成,不是因为想要伤害你。”
宁媛一愣,心情复杂。
他的性格,不屑也没必要在这种感情的事上说谎。
荣昭南自嘲地轻哂:“我想来想去还是表兄妹最合适,能光明正大看着你,不然我还能怎样?”
他顿了顿,眼神幽暗深沉:“如果明年底我们终究选择各奔东西,我还会把你当妹妹,你想要什么,能力范围内我都答你。”
以退为进到这种程度,卷毛兔都不跳坑,他只能再想想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