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沈墨七还在倔强道。
“嗯?你说什么。”鲁迪的脚用力地在他手上拧了拧,脸上竟然没有一丝作恶时的心虚。
“如果我剑在旁边的话,倒在地上的人就是你。”沈墨七喘着气,大脑因为疼痛在发抖。他身旁的姬我悠已经不再言语,把头伸在水坑外面,下半身静静泡在水坑里,没有颜色,像死尸一样。
鲁迪皱了皱眉头,“你是脑子有问题吗?你真的以为拿把剑就能战胜我?实话和你说吧,我是二阶「魔术」级别的术者。你的灵力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连你们玖华的「尘悟」都不到吧。”
“我更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没有一丝羞愧感,能这么堂而皇之地欺凌他人,难道你不觉得自己作为一个人很羞耻吗?你就没有你们玫英的一丝骑士精神吗。”沈墨七牙关死死咬住地上的草,此时他反而不能退任何一步。
他的血在不停地外渗,流进地上的草里,冒出丝丝蒸汽。
“我?羞耻?从不觉得。我是贵族,又不是舞刀弄枪的卑贱骑士。说到底,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弱者如果能堂而皇之活着,强者又为什么要称为强者呢。我做事自在惯了,我看不顺眼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哼,曾经我的一名仆人背着我和女仆偷情,我直接当着仆人的面,砍掉了女仆的双手。最后他竟然带上棺材来找我拼命,当然,被我的骑士用剑一剑砍掉了头,合法的。”鲁迪一边放肆地笑,一边用脚反复踹着沈墨七的胸部,似乎把曾经回忆里的不愉快,全部发泄在了沈墨七的身上。
“我真想杀了你,但会辱没了我的身份。”鲁迪恶狠狠地威胁道。
“放心,我没什么身份,迟早会杀了你。”沈墨七的血蒙住了眼睛,但还是蓦然抬头,争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啧。”鲁迪的腿上凝聚起了魔力,他一脚把沈墨七踢到了水坑里。“贱民,靠那卑贱的运气得到了龙胤的称号,真是侮辱了龙胤的名头。还有你们的那个金发的小姑娘,她的实力可没有你这般弱小,虽不至于被打一顿丢进妓院,但却基本是个哑巴,跟她说几句话,她却除了委屈地要哭就是躲起来不见人,真是笑话。”
沈墨七手动了一下。
“本来想给她一个依附于我的机会,成为我的东西。虽然身份卑贱,但其模样也算可以入眼。可那蠢姑娘不知好歹,哼,迟早也会明白违背我的代价。”鲁迪带着三位同伴离开了,他们没有回头,也不在乎沈墨七的死活。
他们欢声笑语,双手翘着后脑勺,踏步离开,“老大,那金发的小女孩儿私下还跟我道歉。你说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们欺负她,她反而给我们道歉,我做了什么值得她道歉的事吗?”
“谁知道呢,确实够蠢的。”他们在一片大笑声中离去,仿佛其他人的存在就是在为鲁迪说话时捧上一哏,笑出几声,为他夺得气势上的胜利。
沈墨七猛然从脏水里爬起来,他扶起姬我悠。姬我悠微微睁着眼睛,却没有任何反应了。
沈墨七就算心中有万般怒气,恨不得现在回去拿剑剁了他,也必须先扶着姬我悠,带着他先去找医者。
沈墨七闭着眼睛,再缓缓睁开,他那脆弱的手握紧了拳头。
“匹夫一怒。。。。。。还血溅三尺呢。”他喃喃自语。
沈墨七和姬我悠二人满身都是血水和淤泥,他们走在魔法学院之中,血和泥顺着身体流下,掉在学术殿堂外那洁白的大理石地板上面。
直到魔法学院的中心广场上,魔法女神数十尺高的雕像高高举起法杖,祂底下的魔法信徒们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两位黑发的玖华人,落魄地行走在高尚纯洁的魔法圣地之上。
走到天桥边的时候,一名优雅的中年玫英男性合上了刻着六芒星的书本,他似乎已经等待多时。
沈墨七没有理他,搀扶着姬我悠从身边经过。
“刚才的事,不要说出去。”男人开口了,他的语气很寡淡,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您刚才一直在高楼上的窗户边看着,对吧。”沈墨七无情地戳破男人的伪装,“作为一名教师,您真是失格。”沈墨七闭上眼睛,强忍泪水,扶着姬我悠从他身边走过。
“刚才你说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听到,但是我出于好心,劝你一句,最好就此作罢。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单纯,没死就好,不要再说起这件事了,不然以你的身份,不会有好结果。”男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扶了扶眼镜,离开了。
沈墨七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他们口中的金发小女孩儿沈墨七已经猜到了是谁。
如果姬我悠,爱丽丝仍在受到欺凌,那他就不能置身事外。可此刻,他已经疼得快晕过去了,就算伤口已经结痂,不再流血,但是体内的魔力依旧上下窜动,无法停止。
在这种时候,谁又能来救救他。沈墨七嘴角咧开一个笑,一种悲凉的笑。洛将离之前把他保护的太好了,竟然让他快忘了生活本来的滋味了。
穷人生来就要受苦,在东方,受苦是为了积功德,好轮回转世可以投个好胎,幸福一生。在西方,受苦是为了死后能上天堂,在无悲无痛的天国,享受死后的清福,不再遭受苦难。
而所有受压迫之人的一生又是何其悲凉寂寥,孤独的危险,寂寞的世界,霸道的强权,会随时都会吞噬你,逼迫你服从。
哪怕你有天高的志气,哪怕你有苦练的武艺,在一种看不清,道不明的名为权势的力量面前,都会零落成泥碾作尘,凄凄凉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