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儿苦笑,如果她真的想要当江湖神棍去混吃混喝,绝对不把宝押在寇仲身上,怎么样也要去李世民那里当个神算啊。知道寇仲最终不会称皇称帝,这滋味还真不好受。
黄昏时份,天上下着蒙蒙细雨,寇仲和徐子陵却躲在一间酒□内喝闷酒,善后工作交由别人去处理。
在争霸天下来说,寇仲的大业已现曙光,但何时才能杀死宇文化及,却是遥遥无期。眼看成功在望,大仇得报之际,忽然发现竟功亏一篑,最是令人怅然若失。
对喝两□闷酒后,寇仲斜睨徐子陵一眼道:“一向以来,你是不大爱喝酒的,为何到达洛阳后,每次我劝酒你都不拒绝?”
徐子陵呆了半晌,苦笑道:“酒的一个好处就是使人忘记冷酷无情的现实,沉醉在梦乡中,只可惜无论我喝多少酒,仍忘不掉素姐的不幸。刚才我偷空问过任大姐有关香玉山的事,她的答案不提也罢。”
寇仲拿起酒壶,骨嘟骨嘟的灌了十多口,任由□角泻出的酒花洒得襟前尽湿,然后断然道:“我决定甚么事都抛到一旁,立即赶往巴陵救出素姐,谁阻我便斩谁!”
徐子陵摇头道:“这只是下下之策,你不是常说上兵伐谋吗?上上之策,则是由我一人往接素姐,而你则装出要与萧铣衷诚合作的姿态,教他不敢不对我礼数周到,让他以为奸计快将得逞。至于玉儿……”一想起被祝玉妍带走,好些天不见踪影的水玉儿,徐子陵不禁用右手转动着他一直戴在左手大拇指上面的翡翠扳指。
寇仲呆怔了半晌,道:“玉儿不是答应和你一起去见素姐了吗?可惜,我们后来找遍了洛阳,也没有发现一个阴癸派妖人。哼!如果祝玉妍敢动玉儿一根头发,我要她一派陪葬!”
徐子陵忽觉左手上扳指一阵波动,心内回想到上次水玉儿出现的时候得情形,不觉呼吸急促起来。果然,就听得身后一个女声传来。
“呦!仲少口气不小啊!”只见美丽如精灵般的婠婠正素衣赤足,脸上带着一丝盈盈的浅笑,以一个无比优雅的姿态,坐进两人对面的空椅子里去。
徐子陵压下失望的心情,双目冷冷的盯着婠婠道:“玉儿呢?”
婠婠轻笑,柔声冲着他们后面道:“玉儿哪!姐姐我还真羡慕你有这么好的两位哥哥呢。”
徐子陵急忙转过头去,只见水玉儿正一身白衣,怔怔的立在他们身后。见他回过头,本来漠然的脸上绽放出令人不能直视的神情,在浅笑轻嗔中,透露出娇秀无伦的美态。徐子陵正愣愣的看着她,身旁就传来寇仲大呼小叫的怪声。
“玉儿!怎么多少天不见,又漂亮了许多?来来来!让你仲大哥看看是不是有人假装你啊?”
水玉儿没好气地翻了寇仲一个白眼,走过去坐在桌子四个位置中的最后一个,戏谑的说道:“怎么?才这么多天就不认我了?我可是好些天没有晒太阳了,估计皮肤养的不错。”水玉儿发现《战神图录》是越练皮肤越好,长此以往,估计以后要是她到祝玉妍那个年纪,面容还那么漂亮年轻,她也别无所求了。
徐子陵眼神转到婠婠处,口中却问向水玉儿说道:“玉儿,她们为难你了吗?”
水玉儿嘿嘿一笑道:“没什么,就是天天给我洗脑,还好你们妹子神经比较粗,还没有被毒害。”
婠婠哀怨的看着水玉儿,幽幽叹道:“还说天天让婠婠服侍你是天底下最滋润的事情,看吧,一见到别人就说实话了。婠婠好伤心啊!”
水玉儿大呼受不了,只好执起婠婠放在桌子上的玉手,深情地说道:“婠婠姐,要不是你们那里那么多人每次都奇怪的看着我,我才不要回来呢。说起来,还是你赶我走的呢,玉儿好伤心呢!”比演戏?哼,看谁更肉麻!她自从明白婠婠也只是个纸上谈兵,爱吓唬人的家伙以后,嘿嘿,这种事情就再也没输过。
寇仲和徐子陵两个人看得双眼发直,一时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在哪里了。直到婠婠也受不了的硬抽回自己的手。
婠婠瞟了一眼水玉儿,就再也没有敢惹她,只是笑意盈盈的为寇仲斟酒道:“你们现在可否抛开旧怨,大家做一个商量呢?”
徐子陵讶道:“你这么趁人之危,还说是有商有量吗?”
婠婠语带嘲讽的道:“现在谁不是趁人之危?谁不想趁人之危?子陵并非是第一天到江湖来混,为何仍要说出这种言词。”
水玉儿在旁听着大呼过瘾,但是清楚知道自己最好不卷入他们之间的谈判,所以只是静静的听着。
寇仲知徐子陵性格,怕他们闹僵,忙插入道:“有话好说。婠大姐到底是想要什么呢?”
婠婠淡淡道:“只要你们肯答应让我们在杨公宝库内先取其中一件东西,我们便可暂时议和,息止干戈。”
寇仲与徐子陵交换个眼色,前者皱眉道:“究竟是什么东西那么重要,可否清楚说出,那我们便可作出考虑。”
婠婠眯了口中一眼道:“可能是个盒子,也可能是个小箱,但绝对和财富兵器没有关系,至于里面是什么东西,请恕奴家要卖个关子,总言之你们得到它亦没有用处。”
寇仲向徐子陵道:“这交易似对我们没有甚么损害,纵使深仇大恨,也可等起出杨公宝库后才计较。”
暗里在台下踢了徐子陵一脚。
徐子陵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只好叹了口气,沉声道:“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说罢正巧看到水玉儿嘴边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容,对上她的眼神,知道她胸有成竹,徐子陵心下大定。
寇仲哈哈大笑道:“那就此一言为定,但假若你食言妄动干戈,此事便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