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简向馆长确定这辈子他都不会有传染之虞。
宛云低声安慰宛今,仔细询问事情经过。
馆长叫了一份外卖来到医院。冯简坐在他旁边;两人喝冰镇可乐,切热气腾腾的pizza吃。
走过的护士和医生纷纷瞪他们。
馆长含含糊糊地问冯简:“……你的戒指不是还在手上?”
冯简眼皮都没抬:“摘了我不会再戴回去?”
“哦……”
男士戒指上其实也镶嵌钻石的好么,价格很贵的好么。
冯简面无表情地往嘴里填东西。
之前他曾几次去卫生间用冷水冲脸,水声潺潺,冯简独自撑着台面,望着窗户外的城市长久发呆。那滋味不太好受,即使现在能付得起昂贵药费,他的结局也不会比最初好到多少。想到这里,心里肯定有什麽,非常堵。
但现在……
冯简大力地往自己的pizza挤蛋黄酱。
任何法律都承认婚姻关系,感谢钻戒,感谢孟德斯鸠。
最高领袖在深更半夜里被惊动,裹着皮草赶到医院。
在场的人应该都能理解宛今为何不敢给何泷打电话,卸妆后的何泷比她真实年龄显得要更年轻。她像是从冰柜(或者说坟墓)而不是从床上爬起来。
何泷朝宛云点头,再轻轻牵起宛今的手。哭泣戛然而止,何泷微笑地把浑身发抖的小姑娘拽上车。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五秒,豪车再驶离。
冯简沉默片刻,对她们的背影说:“我很好,多谢关心。”
华锋在天亮之前带来一个好消息。
“三个月以前,卫生署为流浪人口免费抽查艾滋,疤头三当时为了换干净的针头接受检查,档案显示他没有感染迹象……”
疤头三被警方拘留,冯简却撤销投诉。
根据各种经验,流氓为了保命,什么都肯说。瘾君子更是谎话专家,万一在警局血口喷人,额外生事并不是好习惯。
华锋自然不满:“这么放过他?”
冯简冷冷道:“这事我不便插手而已。你安排个人,拿现钱去琳琅街订干货。先交足额订金,然后让他把剩下的货送到疤头家。到时疤头肯定付不出余款,又肯定舍不得之前送来的毒品——剩下引起的争端,就让他们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所以并不缺少狠绝,也并不是全然不懂人心世故,以前不肯用心而已。
世人生命比任何财产都要宝贵,伤人者罪大恶极。想到刀疤,也许应该唾弃他,仇视他。但冯简作为受害者,居然也觉得还好,想彻底解决麻烦的想法甚过报复。
琳琅街对于暴力和**的追求,和上流社会对优雅和品味的讲究,冯简只是不会蠢到阻挡别人的热情而已。
至于他的生活,有埋伏;有地雷,有意外……总要时刻保持清醒、理智,妥善,才能活得长久。
至于他的生活,有埋伏;有地雷……总要时刻保持清醒、理智,妥善,才能活得长久。
做完最后一次血样检查,冯简穿上外套,走出门。
正好听到宛云在走廊拐角处对馆长道:“……昨晚的机票和后几日的行程,都取消吧。”顿了顿,“全部损失从那人的账户里扣。”
冯简不由顿住脚步。
“不像你作风啊,小云云,”馆长压低声音道,“我说,你是不是还挺喜欢你丈夫的?“
墙壁挡着宛云的身影,只闻对方沉默。
冯简下意识地咳嗽一声,现身加重几步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