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最后一件叠好的衬衫泡进洗衣液里,拿起架子上的吹风机,“要不要过来吹吹头发。”
“嗯!”中岛敦脸红着伏下头,枕在神上朔膝上。柔软的手指细致地分开发丝,梳理出潮湿的头发,时不时换一下风筒的风向,没有一点温度过高造成的痛意。
“唔。。。。。。”,被顺毛的中岛敦舒服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思路又往另一个奇奇怪怪的反向横冲直撞着去了。
神上先生以后的妻子,一定会很幸福吧。
话说回来,神上先生以后的妻子应该会是什么类型呢?大概率会是大和抚子那种吧,感觉那种温柔、贤惠又持家稳重的类型会跟神上先生很搭呢。
这就是他迷迷糊糊睡过去之前全部的胡思乱想了。
把中岛敦的一头白毛吹到蓬松,神上朔直起腰来,轻轻拍了拍小孩儿的后脑勺,“敦君,吹好了,可以起来了。”
半响都没有动静,刚刚一直安安静静趴着的小孩现在还是一动不动,神上朔凑过去,只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睡过去了吗?
他笑了笑,抱起小孩儿,放到他自己的被褥上,平平整整铺开,掖好被角,“晚安,祝好梦啊敦君。”
中岛敦朦胧中小声哼唧着,仿佛是在回应。
做完一切的神上朔伸个懒腰,往沙发走去。
他就凑合一晚上吧,也许是时候换个大房子了。
。。。。。。
把最后一件衣服用烘干机烘干,神上朔擦了把汗,重新换了身睡衣,就准备和衣睡下。
这种时节,一层薄被就足以御寒了。他掀开被子,蹭着布料闭上眼睛,困意一阵阵涌上来。
吸了吸鼻子,他顺着舒服的姿势放松下来,蜷缩成一小团儿。
呼。。。。。。好舒服。
他的意识浮浮沉沉,愈发模糊,就要陷入黑甜之际——
“吼———”
像是某种炮弹的轰击,神上朔卧室的门板不堪重负地倒塌,低沉的嘶吼直直压迫上神上朔的精神,惊得他翻身而起,直接进入了战斗状态。
神上朔一手撑在地上,顾不得大敞的睡衣领口,凝神看去。
倾泻的月色下巨大的白虎从一跃而出,怒吼着把门板拍碎。他前爪踩着一地木屑,冷锐的指甲已经弹出,对准神上朔的喉管,仿佛下一秒就血溅当场。
“老虎?”半睡半醒之间猛然惊醒的神上朔脑子还没转过来,他想不通这只老虎是打哪儿来的。
然而眼前的猛兽已经容不得他细想了,像是确定了这个细皮嫩肉的人类没什么反击能力,白虎重重往后一沉,簸箕大的巴掌带着风声迎面而来,拽得空中灰尘一闪。
“嗷!”
神上朔抬手就是一面冰墙,骨质的指甲撞上冷滑的冰面,难以避免地留下几道冰痕,“吱呀——”一声扎进耳朵。
“嘶。”神上朔揉了下耳骨,缓解这种令人牙酸的声响对耳膜的折磨。不适的刺激彻底叫醒了他的神志,他慢了不知多少拍地后知后觉,“老虎是从卧室里出来的?”
糟了,敦君!
窒息样的紧迫铺天盖地地卷来,神上朔没了纠缠的心思,他满心满眼都是生死不知的中岛敦,手下的力道也不再顾及对方保护动物的身份。
一簇冰刺“嚓”地卷过白虎的爪牙,猝不及防地把它掀翻。
白虎先是人性化地愣了一瞬,似乎是没想明白怎么一眨眼自己就躺地上了。它铜铃般的兽瞳一瞪,慢吞吞反应过来的猛兽意识到自己被猎物戏耍了,彻底地激起了血性!
它怒吼着翻过身来,扑向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虫子,"吼唔——"
“适可而止。”,全速跑向卧室的神上朔眼皮都没抬,只是向下食指并拢,一个最为熟悉的冰笼一式就架起了。
任凭威风凛凛的白虎挥爪,撕咬,哪怕以全身之力撞去,都没撼动囚笼丝毫。
“虽然身形够大,但感觉力量并不匹配。”察觉到拦截下白虎攻势的神上朔暗暗送了口气,颤抖着踏进卧室。
“敦君?”
房内一点声息也没有,神上朔惊讶地环视四周,没有预想中一地血迹的惨案现场,卧室并没有什么异常点,最多就是爪印和被暴力破坏的迹象太过于刺目。
没有实地看见中岛敦惨死的场面,神上朔心中升起了一点希望,“敦君?你在哪里?躲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