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比出食指,认真道:「一句话,要不要跟师父赌?」
「赌注是什么?」她了无生气问道。
「四年前,你不是一直跟我要那本压箱宝吗?」他拋出诱饵。
苏晴神情忽而亮起,旋又想到竇初开的心她已毫无把握,不禁又苦笑道:「师父,这赌注晴儿必输无疑了。」
苏武忍不住一掌拍向她的肩头,喝道:「提起精神吧,徒儿,想赌就得拿出你的蛮性,这么个要死不活的,当然必输无疑了。」
看着苏武认真的眼,从来,苏晴都不知道,她那始终笑呵呵的师父也有这么冷肃的一面。
而这冷肃与认真,就只为了跟她赌初开的心?!
「如何?」苏武催促之馀,不忘刺激她道:「还是你怕?」
听到怕那一字,苏晴本能地扬眉道:「在苏晴的眼底,曾有个怕字吗?」
苏武眉眼闪笑,但还是隐忍道:「这么磨磨蹭蹭,师父还道你是怕初开小子哩。」
苏晴嗤笑。「怕他,我看是怕他不愿见我吧。师父,说吧,你要怎么赌?」
反正她的心都伤那么重了,再试一次又如何?
何况,在她的心底,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竇初开真能无情至此!
所以,她想要一个答案,倘若他真心负她,那么,她也不会再纠缠他,愿将此生伴青灯,以求了断尘缘。
徒弟上勾,苏武当然笑开怀了。
于是,他凑上脑袋附耳向苏晴,道出了擒夫三招势,听得她神情逐渐兜出了神采,不再抑鬱寡欢。
???
一封飞书,不到两日就盘旋在『三少居』的上空。
待竇初开出现在『君子亭』时,那盘旋上空的银梟像是识人似的,迅即低飞向他,停在石桌上。
见那银梟飞落石桌,竇初开本是微微怔住,但见那丰润的毛色呈现一片银光,他终于明白这梟来自何处。
他缓缓落座石椅,伸手轻抚着美丽的羽腹,温声道:「你是为苏师父带来消息吗?」
银梟向来高傲,连主人摸脑袋都会反咬一口,现下让竇初开这么抚着,却闭上了凌厉之眼。
竇初开微笑,伸指扯下银梟脚边的纸条,遂拍拍他的双翅,道:「歇息一会儿吧,银梟。」
银梟懂人性,当真歇息了起来。
竇初开柔笑,将目光专注在手上的纸条上,但才看一眼,脸上骤然愀变,仅片刻,他已稳下激动心绪,走进内室,在纸上题了行字,接着踅回亭内,将之系在银梟脚上。
银梟忽而睁眼,瞅了他片刻,而后振翅飞向天际。
望着飞远的银梟,竇初开心思沉重、闷痛,只为自己那言不由衷的祝福,更为那行字带给自己的心痛。
晴欲伴青灯……这字眼不断闪掠他脑中,就像条鞭子不断鞭笞着他的心一般。
然纵使不捨,纵使心痛,纵使想像那银梟,恨不得飞去她身边,阻止她的毅然决然。
但若不捨可以留住她的命,他寧愿成全她,只要她活着,他就算因心痛而死,也甘愿了。
???
第二封飞书,长达一个月才到。
这一个月,竇初开身形更瘦削了,脸色更为抑鬱。
茶不知香,食不知味,睡不成眠,俊目下硬生生多了两道黑影,想是受精神折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