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醒来了?”陈明瑞脸上带笑,把逸梦枕着的胳膊抬高了几分,“醒了就先把姜汤喝了暖暖身子,一会儿药好了再喝药!”说着,就把桌子上晾了一会儿的姜汤端过来,平平稳稳地拿到了逸梦的面前。
逸梦点了点头,乖巧地自己拿了勺子舀着姜汤一口口喝着,倒是忘记了姜汤是被陈明瑞举着的,喝得自在优雅,却也不慢,一会儿就把半碗姜汤灌到了肚子里,放了勺子,摇了摇头,示意不喝了。
陈明瑞还从来没有这样伺候过什么人,一时也觉得有趣,更添了几分耐心,等到逸梦喝完了,还不忘用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的水润,服务周到。
逸梦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错愕了一下,假装无事地依靠在陈明瑞的身上,问:“爹爹,娘呢?”生硬地转移话题,避免自己此时的尴尬。
“我让她回去了。”淡淡应了一句,陈明瑞的声音又开始飞扬,“怎么,逸梦不喜欢爹爹陪着?”
有些玩笑有些认真的口气问出这句话来,听在逸梦的耳中,却有些搞笑,好似一个孩子在问娘亲“你是喜欢我多一些,还是喜欢爹爹多一些”一般。这种,算是“吃醋式”句式吧!也算是非典型性撒娇句式。
想是这般想,面儿上却半点不敢笑出来,忙道:“怎么会?!逸梦喜欢爹爹陪着。只是爹爹总是好忙的,逸梦怕打扰爹爹忙正事。”
这话倒是不假,陈明瑞的确很忙,不是忙着修炼,就是忙着朝政上的种种,不然就是忙着搜集老祖宗要的什么灵异药草,当年这位老祖宗可是受伤不轻,即便是夺舍之后也还是闭关两年方才稳定下来,便是现在,因为此处灵气稀薄,还是需要许多灵石灵草来调养生息。
孩童特有的娇柔嗓音,再配上略有鼻音的沙哑,陈明瑞听着,心又柔软了几分,轻轻拍着逸梦的后背,哄着她入睡,“睡一会儿吧,等药好了,爹爹叫你起来喝药!”
“嗯。”逸梦嘤咛一声应下来,刚刚闭上眼,又想起了今日见到的那个小男孩儿,猛地又睁开眼,扯住了陈明瑞的衣袖,“怎么了?”陈明瑞低头,看着逸梦清澈黑亮的眼眸,有些不解,手上的轻拍也停了下来。
“爹爹,那个小男孩儿怎么样了?今天我是自己滑落湖中的,不关他的事儿。”逸梦说着撅起了小嘴儿,都怪陈易天,若不是他后来推了那小男孩儿下水,自己说不定早就上来了,也不用还昏迷一下,体验了濒死感觉了。对了,那小男孩儿好似也被救起来了吧,应该不会受罚吧?
早已经先入为主的陈明瑞笑了笑,不置可否,看着逸梦嘟着小嘴,目光闪烁,便把她的话当作了委曲求全,只以为她撒谎是为了帮人开脱罪责,并不当真,反倒感慨了一番自家女儿的善良品性。
“好了,知道了,快睡吧!”陈明瑞也不放下逸梦,抱着她哄着,生涩的动作渐渐熟练,就连那轻拍也有了节奏,不知不觉间,逸梦就去见周公了。
第一卷 修仙世家 第四十一章 选择
“这个孽障,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不会在老太太面前讨好也就罢了,竟然还弄出这种事情来,听听,外面都是怎么说的,什么叫我二房的不满长房,所以蓄意谋杀?什么叫做本来要推入湖中的是小少爷,结果是小姐代替了?!”
房中,齐氏气急败坏地骂着,在她面前跪着的则是她房中的大丫鬟玉梳,旁边儿还跪了一圈儿小丫鬟,只剩下齐氏的奶娘张氏还站在她的旁边儿。
“就算是真的要杀,我犯得着那么傻,让那小子去吗?再说了,若是真的要杀,我早就下手了,还用得着指使那么个愚笨东西不成?!”齐氏越是骂越是忿忿不平,把庶出的孙子养在身边,一点儿好处没有,反而惹了一身骚,如今这种情况,倒是怎么也说不清了,众口悠悠,如何防堵?
“夫人且消消气,现在这种情况也不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的。”张氏递过一盏茶,放在齐氏的手中,看到她没有再把茶盏砸了,便知她已有倾听的意思,这才故作沉稳地笑了笑,让小丫鬟们都下去,献计道:“那孩子本来就不讨喜,便是夫人养在身边,也不见得有什么用处,将来少不得还要分出去,倒不如趁此机会,直接把孩子塞给大房,任打任骂任由处置,开脱了嫌疑不说,对那孩子将来也未必没有一丝好处。”
齐氏的脾气已经发了一会儿了,再听这番话,也就能够品出其中含义,比起让那孩子以后分走二房的家产,倒不如让他去消耗大房,怎么着他们也不能够把那孩子打死了,等到了将来,血脉关系摆在那里,还不是由自己这个当奶奶的说了算?
“好!”拊掌一笑,齐氏脸上立刻多云转晴,轻轻呷了一口茶水,便放了茶盏,“事不宜迟,收拾一下,咱们这就去老太太那里闹上一闹,也让那些乱嚼舌根的闭上嘴!”
玉梳听得夫人心情转好,也不说什么,默默起身帮夫人收拾,却不说这办法的不好之处,夫人这么做,无疑是先寒了那孩子的心,其他人看了,怕也只说这是推出替罪羔羊了,毕竟,哪个七岁的孩子就会蓄谋杀人的,只能是大人教的。
夫人也是犯了糊涂,这种事情应该先问问翠萱才好,她虽然总是护着那孩子,却到底是在老太太身边待过的人,见识长远,比那张氏可好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只可惜……远近亲疏卡下来,又因了夫人迁怒,怕是再不会相信翠萱的话了。
换了一套衣服,重新整理了云鬓,宅中没有了男子,首饰穿戴便成了女人的消遣时间,打发闲暇的最好手段。一帮小丫鬟忙来忙去,让夫人把头饰挑了又挑,直到选好一套金镶玉的头面,再换过了孔雀绿的罗裙,紫金小衫,齐氏才微微颌首,算是满意了,然后才施然起身,带着丫鬟,浩浩荡荡地向正院走去。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正是午睡醒来无事之时。
翠萱从抱了陈易知回去,眼皮子就跳个不停,其实眼皮子不跳她也知道今日这事算是闹大了,那么多人看到不说,就是这谋害小姐的罪名,也实在是厉害。
心中焦躁不提,伺候着陈易知换过了湿衣,又发现他有些发热,因为早产,幼时又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缘故,陈易知总是多病,翠萱倒是有经验了,平日攒下了一下药材,估摸着是受寒着凉了,便找了相应的药材出来煎药。没有赶快跟齐氏通气回话,也是她的疏忽了。
等到了午饭过后,陈易知的热降下来了,人有些清醒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而齐氏那边儿,才得到消息开始发火,也就是这会儿工夫,上午的落水事件便被传得十分不堪,有心人听起来就成了二房指使庶孙蓄意谋害大房嫡孙未果,反连累了小姐落水。
明明没有做,却成了众人口中的做了。这样的黑锅,莫说是齐氏听了大发雷霆,便是一个小丫鬟背上了,也免不了要委屈落泪,高喊几声冤枉。
等到翠萱想起这件事情要去先跟齐氏说一声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张氏一直不满翠萱能够在齐氏面前得好,在让人提走陈易知的时候,便安排了两个婆子按住了翠萱,不让她过来坏事,
翠萱抵抗不过,只能够眼睁睁看着还在病中的小少爷被人带走,知道这是要处置的,不由得又是担心又是无奈,泪眼朦胧中,只看到小少爷的黑眸幽深无光,仿佛没有生命的木偶人儿一般。
正院里,老太太往常一样靠在榻上,微微皱眉,有些不耐地听着齐氏一声声哭诉委屈,好半天,总算是在她换气的当间儿摆了摆手,止住了她的话:“行了,我知道了,先不要哭了,又没有人说是你做的。那些听风就是雨的话也值当你在这里哭?!”
听得老太太有几分不悦,齐氏乖巧地收了泪,音带着哽咽地辩白:“不是我瞎搅和,实在是这件事情太大了,媳妇我背不起这个罪名,……”
“奶奶,什么事儿啊?还特意叫人叫我来?”陈明瑞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