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裴珏可以毫无顾虑,安心读书的原因。
多年来的相处,他早就发现云朵并不像表面那样单纯软弱好欺负,她只是因为经历过爹娘早逝的痛,想让自己活得简单点,不去多想罢了。
而云朵除了一尘不变的干农活,还多了项夜间爱好,那就是绣嫁衣。
不止是裴珏,云朵也想在他功成名就之时,身穿嫁衣去接他。
他们这一分别,就是快要两年之久,徐家也终于相信云朵自己识趣离开了。
而他们却没放松警惕,依旧靠着书信以解相思之苦。
可惜云朵不会写字,也不识字,只能靠画画来告诉裴珏她过得很好,而裴珏也会配合她,用画画的方式告诉云朵,他很想她。
这样的日子,终于要到头了,因为到了裴珏进京赶考的日子。
整个城的人几乎都到城门口来送他,可裴珏却没有回头看一眼,因为这些人里没有他想见的人。
他没有坐徐家安排的马车,而是雇了镖局上路。
路过莲溪县城门口时,他偏头看了眼,只见城楼上站着一个单薄的身影。
距离隔得太远,看不清那道身影是谁,但裴珏就是觉得那人是云朵。
当他看见那道身影不停冲他挥手时,他彻底确定这人就是云朵。
裴珏脸上带着笑,抬手朝她挥了挥,算是回应,两人就这样傻傻举着手挥了很久,直到看不见彼此的身影,举到酸痛的手臂才缓缓落下。
那时他们都在期待着再相见之日,看到对方惊喜的表情。
可谁都没想到,这一分别,便是永别。
裴珏想,他当初要是早知道结局是这样,他一定不会选择和她分开,一定会早早把人娶回家。
裴珏考中状元的消息传回莲溪县时,云朵的尸体正被人举起,挂在梁上的白绫上。
而吩咐这一切的徐秋水,正坐在椅子上,一脸得意欣赏梁上的尸体。
“哼,一个村姑也敢和本小姐抢人,本小姐看上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失手过,裴珏是我的,状元夫人也是我的。”
她站起身,看着云朵身上的嫁衣,嫉妒都快要溢出眼眶,可视线上移看着云朵因不甘而瞪大的眼睛,和颈间的红痕时,得意扬起嘴角。
“哼,你以为裴珏把你藏起来,我就找不到你了?不过是懒得在你身上费心思罢了。”
“你啊,要怪就去怪裴珏吧,他要不是状元,我又怎么会来找你呢?”
徐秋水想到云朵诅咒她不得好死的模样,不屑轻笑一声,有她祖父在,她就不会有那一天。
毕竟只要裴珏还在乎名声,他就不会冒着被挂上欺师名声动徐家,动她祖父甚至是对她动手。
徐秋水转身招呼人收拾好房间,没注意到,一缕黑雾从缝隙里钻进屋内。
黑雾避开人在屋里转了几圈,最后钻进云朵的身体里。
房间还原的差不多了,徐秋水招呼人赶紧离开。
房门缓缓关上,若是徐秋水回头看一眼,定能瞧见云朵的尸体已经转过来面对着房门,扯动僵硬的嘴角,对着徐秋水的背影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那一夜,四合院里响起了两阵惨叫声,一阵是女子的呼救声,那女子的声音很大,连隔了几条街的狗都被吵醒,对着四合院的方向叫了一晚。
而另一阵的叫声很混乱,男男女女混合在一起,让人听不清这是在呼救还是在嬉笑玩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