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握紧了双拳。
每个男人都有权追回自己私奔的妻子,他对飞天玉虎本没有怀恨过,知道丁香姨被人抓回去,他心里最多也只不过有酸酸的惆怅而已。
但是现在情况却不同了。
谁也没有权力这么样伤害别人,他痛恨暴力,就正如农家痛恨蝗虫一样。
等他再张开眼时,才发现丁香姨也在看着他,看了很她的眼睛里没有愤怒,只有悲伤,忽然轻轻说出两个字:快走!“
本是她要他来的,为什么又一见面就要他走?是不愿让他看见自己这种狠狈的样子?还是生怕飞天玉虎会突然出现?
也许那短笺本就是飞天玉虎逼着她写的,也许这里本就是个陷井。
陆小凤轻轻的放下棉被,搬了张椅子过来,坐在她床头,虽然连—个字都没有说,却已无异给了她一个简单而明确的答复:“我不走。”
无论她是为了什么要他走,他都已决心要留下来,陪着她。
因为他知道现在一定是她最需要别人陪伴的时候,在他寂寞时,她岂非也同样陪伴过他?
陆小凤绝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别人纵然有对不起他的地方,他很快就会忘记。
他—向只记得别人的好处。
丁香姨当然也明白他的意思,眼睛里除了悲伤外,又多了种说不出感激。“现在你一定已知道我的事了:”她说话的声音很低,仿佛生怕被人听见:“那三十万两金子,我当然没法子带在身上,为了要逼我把金子交出来,他就把我折磨成这样子。”
——现在你当然已把金子还给了他,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他这样折磨过你之后,才肯交出来?那本是他的,你本就应该还给他。
陆小凤闭着嘴,并没有说出这些话,他实在不忍再刺伤她。
风在窗外吹,落时一片片打在窗户上,就像是一只疲倦的手,在拨弄着桔涩的琴弦,虽然有声音,却L'无声更沉闷。
现在应该说什么?安慰已是多余的,因为无论什么样的安慰,都已安慰不了她。
沉闷了很久,她忽然又问:“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偷那三十万两金子?”
陆小凤摇摇头,他只有装作不知道。
丁香姨的解释却令他觉得很意外:“我也是为了那罗刹牌。”
这理由并不好,所以也不像是说谎。
丁香姨:“我知道李霞带走了罗刹牌,也知道她已回到了老屋。
陆小凤:“老屋?”
丁香姨:“老屋就是拉哈苏,‘拉哈苏’是当地的土话,意思就是老屋。”
陆小凤:“你认得李霞?”
丁香姨点点头,脸上忽又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迟疑了很久,才轻轻:“她本来是我的后母。”
这回答令陆小凤觉得更意外,她又解释着:“李霞还没有嫁给蓝胡子的时候,本来是跟着我父亲的。”
陆小凤:“你父亲?……”
丁香姨:“现在他已经去世了,我跟李霞,却一直都保持着联系。”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