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族长不搭话,其他的族人也不敢发话。
白昭见状,迈着大长腿,就要自己去祠堂里找。
“给我拦下他,没规矩的东西。”白族长气急攻心,急的咳嗽了几声。
侍卫小厮以及一众族人都上前拦着白昭。
白昭功夫虽好,但面对一群族人,在场又有不少妇孺,下手不能太重,有所顾虑,拳脚自然伸展不开,打了几个回合,硬生生地挨了几下。
青州多烟雨,不多久,上面聚集了几朵乌云,淅淅沥沥地下起一场雨。
雨滴打在花朵上,落得花蕊上,让人生出几分怜悯。
雨落在白昭身上,混着嘴角渗出来的血。
他被族人压在地上,脖子被摁着,向白族长俯首。
“哼,毛头小子。”下人为白族长撑起油纸伞,白族长坐在凳子上,看着白昭浑身是伤满脸不服气的样子。
“白家永远是白家,可你白昭却不一定一直是那位护着的,留得三分情面,你阿娘和小妹还能在这里待下去。”白族长声音冰冷,如同对待一个囚犯。
白昭艰难地抬起头,眼猩红的像一个小恶鬼,喷出来无限的怒火,他咬牙切齿道:“我只想知道,我爹的牌位到底在哪?”
白族长淡然道:“当初,是他自己揽下给安州送货的任务,不成功便成仁,他失败了,白家因此元气大伤,我作为一族之长,难道还能让他继续待在祠堂里不成?”
“送货路线是族里定的,白家无论是谁去都会功亏一篑,多半也会因此断送性命,我爹为白家尽职尽责,甚至配上了自己的性命,难道还配不上一个供奉的牌位?”白昭狠狠道。
他打小生活在这里,自然知道这些人的嘴脸。
阿爹还在的时候,他们明面还会装一装。
如今阿爹走了,他们便立刻显现出原形,变成吃人的老狐狸了。
“你爹不过是个外室子,还办砸了族里这么重要的任务,没给他挫骨扬灰就不错了。”白暄讽刺道。
泪水和着雨水冲进嘴里,尝到了酸涩腥苦的味道。
白昭苦笑道:“所以你们从一开始压根就没瞧上过他,若是个嫡子嫡孙,怕是干了天大的蠢事你们也不会因此不再供奉他的牌位吧。”
白族长不语,默认了白昭说的话。
外室子?
一个出生的身份便可以决定人的一生吗?
想起小时候阿爹总是宽容的笑着,会记得他的生辰,会想着给阿娘带花,会在阿娘怀小妹的时候买酸杏。
阿爹为人宽厚,从不刻薄下人,也从不薄待子侄,如此温厚的一个人,竟然只是因为轻飘飘的“外室子”几个字便可以被舍弃吗?
白昭跪在地上,不知不觉,他被这层大山压了下来。
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周围的族人议论纷纷,有同情的,有唾骂的,更多是看不上。
一个外室子,不过是因为有了几分出息,才能入族谱,如今犯了错不能入祠堂,他的儿子竟然也敢来闹?
“住手。”
门口出现一个娇俏的姑娘,身着红衣,手持青色纸伞,桃花眼妖媚无比,却格外冷淡,仿佛千年雪山上最不易摘的一朵雪莲,叫人不敢轻易靠近。
“你是什么人,怎么闯进来的?”
白暄指着周柠问道。
周柠冷笑道:“就你们这防卫,还敢自称世家,怕是黄毛小儿都能轻易翻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