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好友的儿子,友人身故后,我就把他接到家里来养,和你们的阿娘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谈起苏知秋,苏达总是忍不住心中酸涩,但为着这两个外孙女,苏达极力忍住心中悲痛,免得再给她们俩增添忧愁。
红痣?
客楚也有,自己那个爹也有。
周柠心中隐隐浮现答案,但还是不太确定。
阿娘到底是怎么和爹认识的,又是怎么被爹带回家的,这一切恐怕只有当事人知晓。
可现在,一个战死,一个被折磨死,这一切都无从得知了。
苏达看着周婉和周柠,姐妹俩的性子完全不同,阿柠是个有心机成算的,倒是阿婉从里到外看起来柔顺至极。
苏达见阿婉的发髻已经是妇人发髻,便知道阿婉已经成亲了,可又见她是这样柔顺的性子,不免得有些担心,问道:“阿婉,你成亲了?”
“是。”虽然已经成亲近三年了,但提到成亲,周婉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对你好吗?”苏达关心道。
周婉低眉脸红道:“夫君待我很好。从前我在爷爷家里过得不好,是他不嫌弃我娶了我,还允许阿柠一同住在家里。”
“哦?当真如此?”苏达倒是知道独立门户的女子可以在嫁人时把自己的弟弟妹妹带上,可是能接受的人家很少。
这样看来,那户人家倒是个极为宽厚的。
“他们家……有几口人?可否和外祖说说他们家的情况?”苏达想着既然夫家待阿婉不错,那便可以扒拉一下阿婉的夫家,这样阿婉的日子也好过些。
周婉疑惑道:“知秋姨没和您说吗?我的夫家就是沈家,沈家里有一个小女儿名叫沈柚,是圣上亲封的县主,就是阿柠身边的蓝衣女孩。”
这下轮到苏达震惊了,跺脚到门口,又返回来,指门外说道:“那位是县主?”
见阿婉和阿柠一同点头,苏达不由得想要出去赔罪。
即使是异姓县主,那也是皇亲国戚,自己作为臣子,不拜见不招待,直接把人晾在外边,实在是有失礼节。
周柠拦住想要出去的苏达,说道:“我与沈柚情同姐妹,我知道她是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而且阿姐是柚子的长嫂,本来就是一家人,您不必如此慌张。”
苏达哎呀两声,拍了拍大腿,说道:“原来那位县主家里便是你的夫家,沈家大义,的确是个不错的去处,那你的夫君今年及冠了吗,是读书还是从商?”
既然家里出了个县主,那么作为县主的哥哥,沈忠自然不可能去耕地了。
周婉答道:“他大我两岁,还未及冠。如今是秀才了,本来今年是要参加秋闱的,但也不知能否办得了。”
这些年虽然一直天灾人祸的不得安宁,但沈忠从来没有放弃读书,春夏秋冬,严寒酷暑,从无一日懈怠。
“二弟沈信也是秀才。”周婉说道。
其实沈信读书不如沈忠努力,只是突然有一天开始奋发图强,人也稳重了许多。
大家不知道原由,只是以为沈信突然长大了。
“不错,还未及冠便是秀才,是个可造之材,我方才见外边有三个眼生的少年,均是气度不凡,是你和阿柠的意中人吗?”苏达见三个少年都各有千秋,其中一个稍微年长,大概是阿婉的夫君。其余的两个小一些,只是不知哪个是阿柠的心上人。
周婉看向周柠,脱口而出:“是阿昭吗?”
“阿昭?”苏达眉眼微微一抬,说道,“阿昭是谁?”
周柠无语:“他是我师兄,连同齐霁,都是我的同门,不是什么心上人。”
周婉欲言又止,见俩人平时亲密无间,白昭又格外在意阿柠,原以为俩人情投意合,已是认定了彼此,原来阿柠还没开情窍啊。
“既然只是师兄,那为何要跟着你来青州?”苏达问道。
他总觉得阿柠和那个所谓的阿昭之间不是简单的师兄妹关系。
“他……”阿柠思考着。
在她的观念里,她,柚子,齐霁,白昭一直是一起的,从来没有分开过。
至于白昭为什么来青州,周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本应该这样。
若是白昭和齐霁不陪着自己和柚子来,那肯定是因为有什么事。
“这……”阿柠说道,“他为何不随着我来?他又没有别的事。”
见周柠说话这样自然,仿佛白昭本就该陪着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