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叡“哦”了一声,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走了,没走几步,又折身回来,充满歉意地对她说:“你是因为这件事才回来的吗?这件事倒不用你担心,也不怪你,是我的错。你不用管,我也会想办法把他老人家找回来的。”
秦月快烦死他了,赶他走,不耐烦地说:“知道了,你快点去吧,还上不上朝了?”
萧叡说:“我昨晚喝太多酒,现在头疼,今日跟他们告个病假。”
说完,他凝望着秦月,仿佛在等她下一句话。
秦月迷惑片刻,道:“怎么了?你看着我干什么?那你去啊,关我什么事啊?我和你无缘无故,难道你还要我给你拿主意不成。”
“不是,不是。”萧叡带着几分喜悦地说,“我只是,有什么都想和你说一说而已。就是想和你说话。”
有那么一瞬间,被他的眼眸注视着,秦月竟然觉得他变年轻了几分一般,都开始长白头发的老男人了,还像个愣头青一样。就是他十几岁那会儿,也没这么傻里傻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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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并非决定好要留下,她现在确实举棋不定了。
反正如今她可进出宫廷,想走随时可以走,无需急于一时。
今年秋狝。
萧叡照往年一样,点了几位三品以上的大员,随驾去围场。去之前还问她去不去,她当然不去,这几日萧叡不在,她正好可以清闲一阵子,也好好想一想下一步该如何。
萧叡已经启驾离宫,偌大的皇宫又只剩下一大院子的女人。
他倒是心大,她做尚宫做皇贵妃那时便罢了,现在她只是个不相干人等,竟然也敢把整个皇宫留给她,也不怕被她搅得天翻地覆。
秦月正在和孩子们一块儿午睡,她半梦半醒之间,听见有人还轻声说话,发现是雪翡翠这对小姐妹。
她装作还没有醒,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姑姑不是要走吗?你说怎么又回来了。我还说呢,怎么就把我留下来的,害得我还伤心了一下。”
“姑姑就算真要把你留下来,那也是因为倚重你啊,不然你也走了,小公主怎么办?”
“可惜小公主不肯走,不然我一道走了。”
“小孩子嘛,总是想要爹娘不分离。”
“姑姑和皇上这是和好了吗?不然这样不清不楚地在宫里住着,连出去都不行,多难为姑姑啊。”
说得她也觉得烦。
摆在她眼前就两个选项,要么做皇后,要么离宫出走。
“也是,我在宫里待得都不耐烦了。”
“你看看你,一个女子家这么野,晒得乌溜黑。”
“这有什么?我先前跟着姑姑去过一个什么爪哇国,那里的人比煤炭还黑。”
两人压低声音,叽里呱啦地讲个不停。
“雪翡姐姐,要么你替我待在宫里照顾一下小公主,换我先出去跟姑姑四处游山玩水,怎样?总该轮到我了吧。”
“你这家伙,不是当上副尚宫很得意吗?这时候知道要叫我‘姐姐’了?我还以为你多瞧不起我呢。”
“哪有,你看看我,在这宫里当奴婢,每个月就拿几个银钱,哪抵得上翡公子在外逍遥快乐。”
两个人跟偷吃油的老鼠似的,凑在一起嘻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