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么?”
许太太红唇一抿,浓睫轻扇,“你可是刚被吸过阳气的人,敢说不喜欢她么?况且,十年之前,她可是最可口的时候。”
“亲爱的,你这虎狼修辞……我听着可有点儿肝儿颤。”许博心虚的打岔。
“别装啦!你也是男人,心里也会放不下,当我不知道么?”
“不是媳妇儿,昨儿半夜我……我顶了大天儿就一半推半就,而且也认识到深层次的思想漏洞了,怎么也不至于自作多情到放不下吧!”
男人正妙语连珠的替自己叫屈,许太太眸光倏然一聚,轻启朱唇念了一个人的名字:“莫黎姐……你放得下么?”
许博心里咯噔一下,万没想到这颗雷没在裤裆里,埋枕头下边了,讪讪的闭上了嘴。
祁婧见状笑意更深:“你不会把观音菩萨的再造之恩都忘了吧?我也是女人,肯用自己的身子替你疗伤解惑,那是多重的一份情意啊!养好了伤就弃之不顾了?你什么时候长了一副铁石心肠啊?”
“不是,我……婧婧你这……”
“还有归雁姐。又是看电影,又是跳大神儿,又是陪着上坟的,遍体鳞伤的回来,别告诉我你只是行侠仗义英雄救美哈!”
这回,许太太颜色不善,却笑得既俏皮又魅惑,“她要跟秦老爷子生宝宝了呢!心里不痛快又说不出来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没有,我跟她……”
“没有什么对不对,应不应该的……”
祁婧打断了他,转脸望向路的尽头,声音有些激动:“放不下就是放不下,承不承认那是你自己的事儿。在我这儿,你开不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为了我,把难过憋在心里,你觉得我会欣然接受么?”
反问的尾音从许博的耳朵直绕进心底,莫名的惊诧和感慨仿佛把什么融化了,一直悬着的那块磨刀石也缓缓落地:
“媳妇儿,今儿这是怎么了?别这么考验我行不……什么是不切实际的非分之想,我可门儿清着呢!这辈子能娶到你这样的美娇娘,我已经很知足了,再说了……”
“那你为什么允许我跟大猩猩谈恋爱呢?他这个非分之想可是个单身贵族!你就……你就不怕……”
说到一半,许太太眼神儿往路边一丢,松开男人,踏上了一条蜿蜒的石板路。
路的两旁搭着木质的长廊,油亮的胡桃色厚实古朴,正被旋转水龙头浇灌的碧草冬青簇拥在外围,更把曲径通幽渲染得让人心旷神怡。
许博望着迤逦而行的背影愣怔片刻,仍然无法号准许太太的脉。
即使不好意思明说,许家大宅外面的那些女人,她也理所当然是常怀戒备之心的。这一条无需置疑。
正因如此,许博也时时警醒自己,无论怎么跟外面的女人胡天胡地,都要克制情感上的冲动。
女人在感情上的敏锐和执着,他不仅懂得更要尊重。
可是,自打提到陈主任失恋开始,许太太就云里雾里弯弯绕绕的试图论证“放不下”野女人的合理性,最后还扯到跟大猩猩谈恋爱上面,是想说什么?
当初撺掇她跟大猩猩亲密交往时,自己是怎么说的?
想到这些,许博心跳不自觉的开始加速,却又不敢主动求证,跟在婧主子身后一顿思来想去,终于试探着问:
“你刚才是说国……额——陈志南放不下的是林老师,他其实也喜欢林老师?”
祁婧转过身倒退着走,手包上的金锁链一晃一晃的闪闪发光:“肯定啊!我敢打赌,他俩现在还经常在一起。”
“那你觉得,他喜欢你多一点,还是喜欢林老师多一点?”许先生越来越大胆了。
祁婧晕着脸儿不看男人:“我怎么知道?重要么?我又没打算做他的女人……”。
究竟要做谁的女人,当然无需讨论。许先生两步上前,无比精准的盯住讨论的要旨:“你是不是想说,他心里给你留了个位置,没准儿还是个前排,就算不是首席,也挺开心的?”
婧主子望着男人笑得模棱两可。
“还有……你虽然要跟大猩猩谈恋爱,但心里的首席只会留给我?”
婧主子用下巴对准男人,调皮的眨眼睛。
“那你……你其实想告诉我,只要我一直把首席留给你,也可以……”
终于,许太太像个纯种妖孽那样笑了,水汪汪的瞳仁里有羞赧,有骚浪,更有赤裸裸的挑衅!
在那吹弹可破的脸颊上,红霞似火,把耳朵都烤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