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会议结束后,陈建峰为了阻止东明县大规模领导干部调整,
他几乎忍不住就要抛出自己手上的那副好牌。
只要这把牌扔出来,鲁县长肯定结束了他的仕途,东明县的一切和他永远都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想了想,陈建峰又舍不得把这一副好牌就这样糟蹋了。
只是自己如果不用这副好牌的话,又怎么能阻止鲁县长的这轮调整?如果不进行阻止,东明县必将进入一种混乱的状况,这是陈建峰所不能容忍,也不能坐视不管。
但是如何管,确实是个难题。
就在他想的头疼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陈建峰便让自己的表情从愁苦中逐渐恢复过来,他不希望别人看到他这幅模样,他要保存往常的笑容和笃定,于是他平静地说道:“进来。”
说这话的时候,陈建峰根本没有起身,依然坐在椅子上。
在东明县,目前已经没有几个人值得他站起来迎接。
虽然为了显示客气和尊重,陈建峰往往会站起来迎接,但是今天他要摆出漠然的神情,来迎接不管是谁的探访。
不过,看到来人,陈建峰不得不站起来,因为沈文思来了。
沈文思手上提着几个袋子,并没有答理陈建峰,也不说话,自己直接走到会客沙发前,把袋子一个个打开。
很快,茶几上就摆上了几个凉菜,还有一瓶红酒,陈建峰心里感到有些吃惊,因为他真的不明白沈文思今天来的意思。
一个在常委会上让自己难堪的人,现在不速而来,到底她想做什么?她知道自己今天没吃晚饭,她难道一直在关注自己,现在过来是看笑话,还是表示关心?
当然,不管沈文思出于什么目的,陈建峰还是需要表现应有客气,于是上前帮她把外套脱掉,挂在衣架上,看着她红彤彤的俏脸,知道她提了这么多东西过来,有些辛苦。
沈文思依然不说话,她洗好了两个玻璃杯,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坐下来。
陈建峰疑惑不解地看着沈文思,同样坐在沙发上。
到现在为止,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虽然彼此装的没事一样,但都知道对方一定心里不畅快,特别是陈建峰,他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
说实话,如果沈文思在常委会进行弃权,他也会感到高兴。
倒上酒,还是没有说话,两个人很爽快就喝掉了一杯。
酒确实是好东西,有时候能使痛苦淡漠、使忧愁麻木。同时,还能使软弱的人冲动,使忧柔寡断的人果敢,虽然作用短暂,但总比没有要好。
两个人沉默着浅斟慢饮,喝了几杯,沈文思就两腮绯红,双眸中一泓醉意、温柔中更添了娇媚。
很快,一瓶红酒就让两个人喝光了,陈建峰看着沈文思说出了第一句话:“我这里还有酒,还喝吗?”
沈文思也说出了第一句话:“有酒就拿来,喝白的。”
陈建峰默默地走进里间,拿出一瓶高档白酒,先给自己倒满一杯,又给沈文思倒了一些,把酒瓶放在茶几上。
只是陈建峰的手刚离开酒瓶,沈文思就抓住酒瓶给自己倒满,一瓶酒在他们两个大杯倒满后,就只有半瓶了。
陈建峰皱着眉头看了看沈文思,问道:“你倒这么多酒干什么?”
沈文思轻轻地说道:“我今天心里不舒服,想多喝点。”
陈建峰嘲讽道:“奇怪了,你不舒服?你怎么会不舒服?”
沈文思平静地回应道:“因为看到你受到打击,所以我不舒服。”
陈建峰继续嘲讽道:“难道我受到的打击没有你的份?”
沈文思接话道:“有,所以我更不舒服。”
陈建峰眯起眼晴,把头向后靠了靠,似乎在远远地凝视着沈文思。他现在有点看不懂这个女人,今天怎么说出来的话让人感觉莫名其妙。
沈文思继续淡淡地说道:“你不用这样看我,真的,我今天没有站在你这边,没有和你一起并肩战斗,我感到很沮丧。”
“可有什么办法,已经是一盘死棋,就算加上我,也改变不实质问题。”
不过,她接下来说的话,让陈建峰感到吃惊:“当然,今天我之所以投了鲁县长一票,就是要让你明白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