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混叫赵宝乐弄上来后,郑铎他们都过来看,有人拎了下,估说最少有七八斤重。
赵宝乐一脸孝顺:“干爹,孩儿这就叫人把这鱼烧了,好叫干爹尝个鲜!”
“嗯。”
干爹皮笑肉不笑,只盯着好干儿打量,把宝乐瞧的都不好意思了。
钓了一条青混上来,公公也没兴趣再钓了,也钓不得,投食处都叫赵宝乐弄混了,还钓个屁的鱼。
径往躺椅一坐,左右递上毛巾,正擦着时,远处有两快马驰来,乃是专伺传递情报的讯兵。
郑铎见状,立时低语吩咐下去,不一会便有写有消息的条子递了上来。
公公拿过一看,当场就是勃然变色,怒道:“娘希匹!这帮子奸商刁绅,真当咱是那湖广的陈奉、云南的杨荣、山西的张忠、福建的高采、河南的鲁坤不成!”
正吭哧吭哧在岸边亲自切鱼的赵宝乐叫干爹的大怒吓着了,险些把手指给切了。
曹文耀快步上前,躬身询问:“公公,出了什么事?”
魏公公将条子扔在他面前,示意文耀自己看。
曹文耀看后,不禁冷笑一声:“那帮人真是不知死活,高邮卫也是不怕银子烫手,竟敢接这活。”
“银子哪有烫手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倒是难为那帮人了,为咱家可是出了不少血。”
魏公公亦是冷笑。
本来,董三郎已死,他不愿再扩大事态,低调处理这事便行。经董三郎教训,想来余下的高州商人也不敢不和他魏公公合作,双方之间说起来也不是什么你死我活的关系。
毕竟,除了董三郎为首数人伏法,余者参与商民百姓他老人家都放过了,并没有大肆株连,滥杀无辜。海事特区那里,只要这些商人愿意去,公公都是一视同仕的,并不会计较从前。
可不想他老人家慈悲为怀,高邮的士绅商户们却暗结鬼胎。不但秘密替董三郎收尸,写文祭拜,文中将他魏公公说的是猪狗不如。另外,还想出重金,收买一些法外之徒要剌杀魏公公。内中,不乏高邮卫的一些胆大包天的军官参与其中。
这高邮卫是洪武四年设的卫指挥都司,统卫镇抚、左、右、中、后五千户所,按卫制当有兵丁5600余,不过眼下能有3000人就算这高邮卫上下对得起朝廷,对得起皇帝了。
若单是被打击的商人花钱买人来剌杀自己,魏公公倒也能忍,可这回参与其事的有不少高邮的士绅,还牵连高邮卫,这就让魏公公不能忍了!
他魏公公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内臣,你高邮卫可是堂堂官兵,焉敢对内臣生了毒心!
至于公公口中那串人名,却是近些年叫各士官绅害死的矿监税使。一个个不是叫活埋,就是叫投江,最轻的也是尸首分离,死状无不凄惨,偏死后担了一桩桩恶名,连皇爷都没法替他们翻案,真是永世不得翻身。
“泥人还有三分性!咱这手上的人命不比哪个少咧!”
魏公公一拍扶手,起身扫视众随员,厉声道:“查,挨个查!抓,挨个抓!当杀的要杀,咱若不杀他个人头滚滚,他这帮奸商刁绅就永不知咱家的手段!”
魏公公真是来了气性,看这架势是要在这高邮掀起腥风血雨来了。
曹文耀不无担心道:“此事有高邮卫参与其中,还须慎重。”
“怕甚?”
魏公公大手一挥,“害咱就是害皇爷,就是造反!这朗朗乾坤,岂能由得他们胡作非为,还有没有王法了!”
左右听了这话,不少人面有古怪之意。
大家伙跟着魏公公升官发财,好事坏事都干,但也不是完全没良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