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鸡舌温,处处刁难花花兄弟。我们不过开了间茶肆,给百姓讲故事,挣点糊口钱,他却还要诬告,说我什么借着故事讥讽朝政,图谋不轨!这这这,女郎,你可一定要替花花做主啊!”
“国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不,起码五天了。”杨钊竖起一个手掌。
“女郎,你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吗?”李缜看着棠奴,他守了裴冕好久,期间可以说,没跟外界接触过。
“你我日夜待在一起,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棠奴没好气道。
“你俩,干嘛了?”杨钊倒没往男女之事方面去想,“是不是又遇到了大案?”
“昨晚,东宫派遣死士,准备活埋裴冕,被我们挫败了。”李缜解释道,“在此之前,我们一直在裴宅外面候着,多日来,不曾走动过。”
“完了!完了!完了!”杨钊一拍手掌,又哭道。
“完什么完!晦气!”棠奴一脚踹去。
“怎么了国舅?”李缜也是一头雾水。
“贤弟啊,生意,最讲究诚信!我们先前跟顾客说好了,每天中午夜晚,各讲一回故事。结果我被抓了这般久,你又一直不在。这不等于,没人说书了嘛!这失信于人,小店哪还有顾客来啊!”
“好你个杨钊,对那破店,竟然比对阿郎的事还上心!”棠奴瞪了他一眼,又抱臂一哼。
“花花怎么不上心了!上次办郑章案,花花不就因为逼得韦坚紧了,才被免了官!要是花花像鸡舌那样,成天只去抄家,还会落得这般下场?!”杨钊上演京剧变脸,上一秒还哭哭啼啼,下一秒便是义愤填膺,“再说!那茶肆是花花兄弟几个多年的心血!怎么能是‘破’?折辱花花可以,折辱兄弟们的心血,不成!”
这估计是杨钊第一次在棠奴面前发脾气,棠奴竟是一惊,身子缩了回去。
马车摇摇晃晃地到了宣义坊,李缜扶着杨钊回家,不曾想,刚敲开门,门后就飞来一块碎镜。
“滚!就会给家里带来祸事!滚!”裴柔连声怒喝。
“妈妈!钊儿真的只是每天去茶肆说书了啊!没有胡来啊!”杨钊当即跪下,哭哭啼啼道。
“滚!”
“咚”
“妈妈!妈妈!”杨钊连连拍门,不曾想,门后却全无反应。
“国舅,你这?”李缜扶着软蛇一般的杨钊,心中竟也开始怀疑,面前这油腻的中年人,究竟是不是历史上权倾朝野的杨国忠。
“贤弟啊,哥哥苦啊!”杨钊抱着李缜,嚎啕大哭。
“上车!别在大街上丢人!”棠奴从马车里探头道。
“国舅,现在去哪?”
“去茶肆看看~”杨钊趴在窗上,“还好,有个店在。”
棠奴嫌弃地憋了他一眼,转向李缜,心道杨钊可真窝囊。
杨钊刚才说,背弃承诺,顾客便会越来越少,没想到,竟是一语成谶,这往日熙熙攘攘的茶肆,今天安静得出奇,一桌客人也没有,周八郎和杨暄二人,就趴在门口的桌子上,愁眉苦脸。
“阿爷!你终于回来了!”杨暄见了杨钊,当即喜笑颜开,扑入杨钊怀中,“呜呜呜,还以为再也见不到阿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