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司机开车送简森过来的,桐夏把行李放到后备箱,然后并排和他坐在后面。路上她头朝窗外看风景,实际上正在酝酿聊天的话题。两天的相处,如果全程没什么话说太尴尬了。
“简森,你懂工程学吗?”桐夏的脑袋一片空白,恰好想起前些天相亲对象的滔滔不绝,于是现学现卖。
听到桐夏说话,简森转头看她,表示出兴趣:“懂一点儿。”
“我才知道工程学原来分的那么多种类,就像绘测、水利、土建、还有环境交通啊、海洋运输啊……”桐夏努力回忆起这些名词,然后脑袋卡壳才意识到自己找了一个失败的话题。
简森耐心地听着,不时微微点头对她的说法表示肯定,然后帮她补充:“还有能源动力、电气信息、轻工纺织、航空航天、生物、农业、林业等。”
一连串的名词语速轻缓,桐夏这才想起简森是工科专业出身,关公面前耍大刀,这天没法儿聊下去了。她眼珠一转看窗外,生硬地转移话题:“柯总,你知不知道最近咱们城市有共享单车了,就路边停的那种。”她指着外面的小黄车说道。
“嗯。”简森之前有注意到,看出桐夏的尴尬,他自然地开口问道,“这几天相亲怎么样?”
“这你也知道?”桐夏羞红了脸,被简森知道相亲的事好丢人,十有八九又是小邱告诉他的。她缓了缓状态,然后如实回答:“见了四个,各方面都挺合适的。”
简森平静地问:“除了合适呢?”
当他自己体会到婚姻不是只有合适就可以时,他希望桐夏也能明白。
“没了。”桐夏摇摇头,她明白简森的意思,一时间有些惆怅。
简森不再说话。
车一路开到机场,简森只有一个手提袋,他帮桐夏拉上行李箱,两人进去取票候机。桐夏穿了一身浅蓝牛仔裙,配着咖色细腰带,仍像是大学校园中的青春少女。简森身着浅灰色衬衫休闲裤,沉稳的气质显衬出他丰富的阅历。两人隔开一张椅子坐在那里,旁人看去倒是相衬养眼的一对。
两人各揣心事的沉默着,却没有出现桐夏原以为的尴尬,反而是舒服心安的状态,当然雀跃从她知道要与简森开始这趟行程后就一直存在。
简森则在考虑这趟行程结束后他和桐夏的关系会是什么样子,他愿意拿出所能想到的一切诚意和友好,去和桐夏完成这段美好的回忆,然后了无挂念的接受手术。
一个心知肚明地计划全程,另一个毫不知情地期待着大连之行。
“柯总,到我们登机了。”语音播报后,看简森毫无反应,桐夏提醒他。
简森平静地回过神来:“嗯,走吧。”
两人登上飞机,T市到大连仅不到三个小时的航行时间,简森习惯性拿出一本书翻看,桐夏则插上耳机看下载在平板里的电影。中途空姐给倒水的时候,她想起了从昆明坐飞机回程时遇到的那个空姐,自己噗呲一笑。
“笑什么?”简森不解。
“想起上次那个要你电话号码的空姐。”桐夏直言不讳。
经她一说简森想起来,空姐还误以为他们是一对,祝他们爱情美满。简森也有点想笑,他和桐夏现在真有点像去度蜜月的恋人。
“当时你一直要水喝。”简森笑这个。
他突然提起这茬桐夏有点不好意思,连忙给自己找台阶下:“还不是为了帮你解围。”
“真是难为你了。”简森放下书,含笑看着桐夏。
飞机已经航行了一半的路程,远离了T市,窗外云卷云舒,桐夏的心情超级好,也越来越放松。此刻没有过多复杂的心思,由着本性发挥,她好奇地问简森:“当时你有没有想过把电话号码给她?”
“没有。”简森干脆地回答。
桐夏有点酸:“还挺痴情的。”
“不是。”随着自然的聊天,简森也进入状态,像是回到红河树林中的时候打趣道,“旁边坐着个记者,我有贼心也没贼胆。”
“你……”桐夏嘴拙说不出反驳的话。
简森继续摊开书,笑容和煦地翻阅着,享受恶趣味得逞的乐趣。解除了婚约后,如此这般和桐夏谈笑风生,心中坦荡开阔。
桐夏鼓起腮帮子赌气,简森腹黑的一面她算是领教过了。
飞机抵达大连后,桐夏兴奋不已,她好几个月没有享受过度假了,领取完行李箱后,他们相跟走出机场。大连与内陆城市不同,空气干净温湿,桐夏想迫不及待地奔赴到海边。
“明晚的宴会,那我们今天可以在大连逛逛吗?”桐夏满怀期待地问简森,怕他还有工作的事要忙。
“可以。”这趟行程简森没有给自己安排任何工作。
得到肯定答案的桐夏开心不已,他们乘坐出租车抵达预先定好的酒店,简森和桐夏的房间是隔壁。桐夏进去以后才发现房间竟然可以看到大海,而且宽敞明亮一室一厅,想来住一晚价格不菲,而这些都算在公费出差中由简森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