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简森顺应了这个回答,“有困难的时候,你还是可以找我。”
这句话他说过很多回,仅这一次桐夏听出了无关林佑的真诚,也许是作为朋友的帮助吧。桐夏笑一笑,没有直接拒绝:“现在我很少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了。”
成长的路让她强大。
简森的心情复杂,他从不第二次过问别人不愿说的事情,但此时面对桐夏,一些迷惑始终未消散。他终是又开了口:“当初你怎么去了美国?”
该怎么回答他呢?过程一言难尽,但是能说出口的只是:“算是在卢赫涵的帮助下吧。”
关于多伦多酒吧前那个差点毁了她的夜晚,桐夏觉得不该告诉简森,增加他的自责。
卢赫涵,这个名字提醒了简森桐夏人生平步青云的原因,一些事非常简单的就有了答案,无须多问。
“原来你们在多伦多就认识了。”简森有些意外。
“嗯。”桐夏感觉他误会了一些事。关于自己和卢赫涵,她不知从何讲起。
想到卢赫涵和桐夏之间已有三年的感情基础,比他和桐夏相处的时间多出一倍,简森心里有些不舒坦,他没再说话。又想起桐夏与柯金扬的事来,他继而问:“上次半夜怎么会和柯金扬在一起?”简森在说这话时语气中带着不自知的质问。
“我在查他做的不法之事,被他发现了。”桐夏避重就轻地回答,“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让我打电话给你。”
原因出乎简森意料,桐夏真是胆大如虎呵!他确实也有耳闻柯金扬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既然父亲都视而不见,他自然不好多管闲事,也从没人敢插手柯金扬的事。
简森并没有将之与今晚的事联系起来,奉劝桐夏道:“他的事你不该管。”
“所以任由他为所欲为?”桐夏立即反问,“我做错了吗?”
从小时候考试成绩不理想,到人生两次爱情的不顺利,再到流离国外的三年,许多事让她怀疑过人生,但所有加起来都不比这次追查贩毒事件震撼桐夏的思想。主编的躲闪、悲惨的李成、无法反抗的权势、生死未卜的沈星星,都反复萦绕在她的脑中。
现在就连简森都这么说,让桐夏对自己长久来坚持的信念发生动摇。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在全世界每一处角落,都有着不公平的规则,简森能做到的也只是不同流合污。而桐夏太年轻阅历尚浅,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简森叹了口气,把背包放到地上,靠着大树坐下。
“桐夏,你管不了柯金扬的。”简森语重心长,“有些事不讲对错。”
“这个观点说服不了我。”桐夏心有不悦。
简森不愿与她多加争辩,很多道理要靠自己去摸索:“但愿你是对的。”
“我会证明给你看。”
“休息一会吧,等天亮了再走。”简森说。
“嗯。”
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折腾一晚上耗费不少体力,连简森都感觉到疲倦,更别说桐夏了。她也坐到地上,与简森隔着两米的距离,冷静地整理这一晚发生的事。
希望沈星星能够平安获救,否则她心里一辈子无法安宁。桐夏太累了,双臂环住蜷起的腿,把头埋进中间,山林中湿气重地上冰凉,就这样她也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听着山林中鸟叫,沐浴着树叶间隙洒进来的阳光醒来,桐夏睁开眼发现自己头枕着背包,身上盖着简森的外套。而他正坐在旁边研究地图,从头发到背上披着一层金色的光,非常具有幻象。
桐夏站起来感觉全身酸软,显然没有休息好。她扭动脖子伸展四肢,迎着大自然的空气和阳光,心情很不一样。
只是记挂沈星星的安危,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人在夜间与白天的思维不一样,桐夏此刻面对简森有些不好意思,没有了夜色的黑暗做她的掩护,失去了很大的安全感。
“我包里有水和压缩饼干。”简森未抬头说道,他也感觉到大白天与桐夏孤男寡女有些不自在。
“好。”桐夏弱弱地应着。
她这才看清简森的手上脸上有多处刮伤,是昨晚滚下山坡的过程中刮到的,与他一比自己腿上的伤口不值一提。他的身上蹭了许多泥土,但是简森也不在意,专注的做自己的事情。
如果她和简森被困山林共度一夜的事传出去,不知道会不会引起轰动,桐夏恶趣味地想。
“吃完东西我们就走。”简森的话打断她的想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