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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5（第1页）

&esp;&esp;裘禧晃晃手中的保鲜袋：去你家啊！我妈在刘姨那儿杀了几只鸡，送你们一只。都处理干净了，我妈说让方姨直接塞锅里炖就行。

&esp;&esp;袁木道着谢折返脚步，朝她伸手要帮她提上楼。裘禧噔噔几步往上躲开，说：没事没事袁木哥，我来就行，你要买什么快去买吧，可能还会遇到我哥呢，我妈使唤我和我哥跑腿，他选超市，我选小茶！

&esp;&esp;袁高鹏是溜到路边了，和一条街上的几个叔叔围坐玩扑克牌，腿边两个柴火正燃的小炉子，边上烤着一圈土豆。袁木远远看见，想绕开，却被其中钱进的爸抬眼逮住。

&esp;&esp;袁木的名字在街面被高喊出声时，和大家一起望去的，还有站在陆倚云店前的裘榆。避了那就不爱他

&esp;&esp;十八分之十，也就是九分之五，裘榆一半多人生里的全部目光都奉献给他。所以当他离开，他的目光也就随之失去了着落点。

&esp;&esp;怎么办呢。

&esp;&esp;裘榆手掌垫脑后横躺在床上，盯着铺贴黑色卡纸的那面墙，几度陷入空茫茫的无措。他已经以此姿势平和且清醒地度过四个小时，离新学期开学报到只剩另一段四小时。

&esp;&esp;那就不爱他。嗯、那就不爱他。

&esp;&esp;矮柜上圆盘时钟的声音渐渐庞大膨胀，秒针开始跨一步响一遍咒语。裘榆忍不及一格分针，翻身起床，抓过枕边的外套囫囵穿上后走出卧室，蹑手蹑脚地去了久不光顾的阳台。反正夜深人静。

&esp;&esp;以前见识过冬天的凌晨，黑沉下来真能伸手不见五指，裘榆在短短几步间担忧着袁木的小窗会被融进暗夜，但没有，这个人居然还明着灯。

&esp;&esp;现在他的窗帘反而是大开了细想合理，半夜的话，再没有避人的需求。

&esp;&esp;袁木在书桌前坐得不端正，执笔半趴着，穿的那套深蓝色睡衣，外面披件裘榆没见过的夹克。这时忽觉一条街也很远，描完轮廓想要细细瞧脸，却不清晰，也看不出他是冷是不冷，是高兴是不高兴。

&esp;&esp;视野里只望见偌大的夜剩他那一盏孤灯浮着，周围都是死物，柔光被移动的笔身搅活了才流淌起来。其中也有不动的，几线忠诚地伏在他发丝间鼻梁上。

&esp;&esp;第一次站在这个阳台上窥望袁木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犹记那时心底存在一股淡淡的羞，因为自视之后觉得蠢、不光彩。

&esp;&esp;如今找不回来那份羞耻感了，已经完全忽略自我不就是什么多余的也视不到，只知道全心全意地想，面前这个旧房间怎么像座落寞的岛。又想，忘记在两个人尚能一来一回说话的时候认真问他：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快乐更多？

&esp;&esp;开学日，黄晨遇天不亮就爬出被窝，把他妈感动得汤面里多卧了两个荷包蛋，也没想过他是为了早点儿进学校借鉴其他同学的答案补假期作业。

&esp;&esp;操场半路遇到裘榆，以为是同道中人，黄晨遇上前去寒暄，将此项目讲出竞赛感：你卷子还差多少张没做？妈的我攒了整整一个假期的文综简答题。

&esp;&esp;裘榆实在不想和他同步调，走快了些：不要说得好像假期很长一样。

&esp;&esp;是不长。哎怎么都开学了你还惦记这事呢，多想想高考完有三个月，亏不了。黄晨遇跟在裘榆身边小跑，进教室前多问一嘴，诶袁木怎么没和你一起？

&esp;&esp;裘榆甩开黄晨遇的胳膊：问他呗。问我有用？

&esp;&esp;黄晨遇落后嘀咕：靠，过年的炮仗没放完啊。

&esp;&esp;裘榆到了座位没卸书包，扛了自己的课桌椅往最后一排的空旷位置走。黄晨遇都拿出政治试卷来准备好冲刺了，被裘榆这番弄得傻眼，连忙追人问：你搬到这儿来做啥？

&esp;&esp;清净。

&esp;&esp;清你嫌我吵吗？饶是平日爱贫爱闹又不看重脸皮的黄晨遇，当下自尊也有点被伤到。

&esp;&esp;恰巧袁木从前门进。眼神有惯性，四目遥遥撞一处，这次裘榆先错开，低头对黄晨遇讲：不是你。

&esp;&esp;袁木刚进门发现裘榆离那么远了，反应好几秒，迟钝地认为还可以像黄晨遇一样问，不过他一不看他，他便醒过来。这样好，这样最好，做得很周到。

&esp;&esp;身后突兀的空位像被活生生剜没的，景象残忍。也是黄晨遇回来了袁木才惊觉自己一直在看它，被问手里拿着笔是不是作业没赶完，他摇头否认。至于什么时候坐下攥的笔，没印象，一系列动作是肌肉记忆叫他怎样做他就怎样做的。

&esp;&esp;黄晨遇站着挠头：你要不去跟裘榆说说？裘榆说图清净，我觉得是狗日的王成星。他也不怕李学道啊，看那态度怕是暂时不回来了。自顾自噼里啪啦讲一通，插着腰和袁木一起审视，中间这位置空着是不是有点难看？看着有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