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宁一颗心很快被欢喜因子攻占。
以前她从未发现自己对爱情竟然这么容易满足,可是没办法,一个沉沉的“嗯”字对她的意义远甚于“我爱你”、“我喜欢你”这类最平凡却最浪漫的语句。
机场大厅被擦得几近透明的玻璃上照出二人幸福的样子,两人在那玻璃上对彼此微笑。
有种幸福,不言而喻。
顾准晚上有事,两人也便没有一起吃晚饭,顾准把莫宁送回家便离开了。他走的时候,莫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就站在自家楼下吹了会儿风傻傻笑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家。
周一诺不在,莫宁打电话给她,很久都没人接起。想着她也许是出门逛街没听见,莫宁便不再打了,刚挂电话,顾准的电话就打来了。
莫宁接起,边单手脱下外套,找遥控开了暖气,道:“到公司了?”
“还在路上。”
“怎么了?”
“明天……有安排吗?”
脱衣服脱到右手的莫宁动作一停,紧接着道:“没有。”又没皮没脸的补了一句,“要约我?”
顾准无声的弯起唇角:“顾老先生想见你。”
莫宁倒向床上:“噢。原来是顾老先生要约我,实在不好意思,我自作多情了。”
顾准:“唔,顾老先生不便说太长时间的话,所以,他约你也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
“哦?”
“我明天也很巧的……没有安排。”
莫宁忍住笑声,却忍不住外泛的笑意:“顾先生言下之意是?”
“不如一起吃个午饭吧,莫小姐。”顾准淡淡道。
“顾先生在开车吧?”
“嗯。”
“不怕行车不安全?这个电话和约请可以等到回公司以后进行的。”
“莫小姐只要不坐在我身边,相信我,行车会非常安全。”
莫宁眼前的天花板上有烟花盛开。她闭眼让自己平静,那烟花却还在眼前,“砰砰砰”的,隐约还有声音。
那天晚上周一诺一直没回来。九点多的时候,许久未露面的苏也宜打了她的电话,开口就说:“我的手机停机了一个多月,刚开机。”
莫宁朝天翻了个白眼:“你想我想到病入膏肓了?开机第一件事就打我电话还真让我受宠若惊。”
苏也宜:“我……我是真有重要事给你说!今天中午周翀找我了!”
莫宁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周翀”这个名字,她对这个名字的印象依旧停留在两年前的某个傍晚,周一诺在视频上满脸春意的和她说“你知道吗?原来我一直念错他的名字,他不叫周羽中,他叫周翀。你知道是哪个翀吗?就是那个很生僻的字,羽毛的羽,中国的中”,这个名字已经被禁忌太久了。苏也宜不敢提,莫宁也不敢提。所以,今天苏也宜再说的时候,莫宁只觉得陌生。
莫宁道:“你慢慢说。”
苏也宜呼了口长气,道:“他来公司找我的,疯了一样,就问我周一诺在哪儿,我们公司的人都看着我,我真囧。你不知道,我领导和同事都在边上,他就一直拉着我,我被吓死了,都没见过……”
莫宁闭了闭眼:“说重点。”
苏也宜止声,接下来的话声音很小:“重点就是,我告诉他了。”
莫宁:“告诉他什么了?”
“告诉他……周一诺在G市,顺便把地址也……”
莫宁沉声打断她:“周一诺要被你害死了。”
二七战
莫宁一整晚没联系上周一诺。
最忧心的时候,她给顾准发了一条短信:“有空吗?”发这条短信之前,莫宁在心里自我斗争很久,这个在情侣间非常正常的行为她做起来却别扭至极。
然后是度秒如年的漫长等待,她就要以为他或者没看到或者忽略,这种等待太折磨,她差点想关了手机。被这种心绪搅扰着,以至于电话响起的时候她竟一时没反应过来,隔了几秒才接起,彼端顾准的声音已经入耳:“怎么了?”
或许是出于关心,他的声音不像以前那么疏落,莫宁心里得到抚慰,霎时放松下来,躺回枕头上,她说:“周一诺,”想着他也许记不得周一诺是谁,于是补了一句,“就是和我一起住的那个朋友。”
“我知道。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