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受过这种累、这种苦!
教练场上的靳教练变得像恶魔,禹天在脑海里已经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无数遍了,没用!场下,靳教练跟他们说,“你只要别让我听到,爱怎么骂怎么骂。。。”
禹天感觉自己掉到地狱里,整天死命地挣扎;
生活方面也不顺,周宇就看他不太顺眼,说他是“装B分子”“穷讲究”,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机器人”,意思是说他没人性,拉拢一些体校生排斥他。
其实吧,造成这种现状也有禹天自己的原因。
几个方面,比如,禹天过于关注卫生。宿舍内浓重的臭咸鱼味道熏得他脑仁疼,经常提醒他们洗鞋、洗脚、洗袜子;还要随时开窗通气;一遍遍的冲洗地面;还想办法弄了些活性炭放在宿舍角落。
再有,禹天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年龄段的人打交道,不是不会,而是别扭,不习惯;
跟别人接触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感觉到别扭,别人也自然能感受到,就造成周宇他们的误解;
那一段时期,禹天头脑里整天做着斗争,一个意念说,“一定要坚持,再坚持,要锤炼自己,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另一个意念在狂吼,“去TMD锤炼!老子受不了,老子不干了,明天就回家。。。”
就这样,整天在“走”与“不走”之间斗争的禹天,渐渐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神经渐渐适应了苦痛,或者说有点麻痹了,慢慢地挺了过来。
艰苦的锻炼,充沛的营养供应,禹天的身体粗壮了很多,身高涨了一截,原本细腻、白嫩的皮肤,在风吹日晒之下,挂上了一层风霜的色彩。
。。。。。。
12月的一个下午,禹天出校区,准备买点生活用品。
昨天刚下过一场雪,地上残雪未消,街道两边显得干净了很多;
刚拐过一个街口,眼前的景象让眼神一凝,台球厅门前两帮人正在打斗,一帮人穿着省田的运动服,他还看见了旁边宿舍的韩天龙;
禹天快步上前,眼神扫过全场,还有几个年轻人站在旁边没动。
还没等他想清楚该如何行动,场上一个年轻人挥舞着桌球杆直奔他而来。。。
没时间想了,禹天顺势加速,微一侧身,直接撞到了对方怀里,顺手夺了球杆,对方没有准备,一下被他撞了出去。。。
旁边,一人正和韩天龙扭打,禹天薅住对方棉袄领子,用力往后一带,把两人分了开。
就在这时,听到旁边有人说话:“都TM别打了,住手。”
禹天往旁边看去,发声的是站在边上几人中的一个,20多岁,身材瘦高,腰板挺直。
禹天对他有点印象,是这家台球厅的老板,叫小军,姓什么不知道;
场上的动静已经停了,慢慢分成两拨人,社会上那一拨人有上前管小军叫“军哥”的,看来,这个“军哥”在这一片算是比较“有号”的;
再看自己校友这边,周宇也在里面,鼻子被打破了,还在流血,看表情还很不服气;
禹天从兜里掏出卫生纸,走过去递给他,周宇瞅瞅他,没吱声,接过来擦血。。。
禹天看看手上的球杆,转身向着小军走去。
场上大部分人的眼神都落在禹天身上,说话的声音也弱了;
来到近前,禹天看着小军,笑了笑,“军哥,不好意思,嗯,球杆挺不错,没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