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昔日在邯郸城,就是这张脸,就是这年纪轻轻的男子,瞒着她说只有五千石粮粟。
起身后。
赵秋转过身,跟在申伊后面。
秦将白衍就是徐子霄,这是赵秋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故而眼下一切计划都已经被打乱,赵秋也明白,眼下在见到徐子霄,也就是白衍之后,她已经无法脱身。
白衍之所以没有拆穿她,便是有恃无恐。
一步步。
看着申伊入座一旁,赵秋则在靠近一旁的木桌入座,看着眼前摆满桌子的酒宴,赵秋心情低落低谷。
眼下赵秋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脱身。
不管怎么样。
徐子霄就是秦将白衍的消息,她要想个办法,告诉赵嘉!
然而想着想着。
许久后。
不管是智取,还是挑明身份,赵秋都想不出脱身的办法。
申伊已经被看破,而与蒙氏旧交的虞祁,也因为白衍知晓她的身份,一但挑明,根本帮不了她。
“吴芸啊吴芸!亏你心心念念,亏你满天下寻找解药!你可知晓,伱心上人,根本不是什么徐氏子弟,更没有消失,而是一直在世人眼中,他就是秦将白衍,白氏子弟,秦国左庶长!”
赵秋美眸满是复杂,不动声色的转过头,怔怔的望着大堂上,举酒爵给蒙恬、申伊敬酒的年轻男子。
白衍!
好高明的手段。
赵秋看着那饮酒的年轻男子,眼下不得不让她怀疑,当初吴芸的良人,是不是白衍杀的。
那些村民,都是收了白衍的贿赂!
正堂上。
白衍与虞祁、王贲等人连喝数杯,饮酒过后,便是攀谈。
说是攀谈,但白衍在见到冒充申姬的赵秋后,就不会再信任申伊一句话。
看着自以为是老先生,倚老卖老的申伊,白衍不动声色品着美酒,静静听着其高谈阔论。
“此前秦国灭韩,如今秦国灭赵,看似秦国吞二国,然在背后,实则耗费国力,秦若不休养生息数年”
申伊放下酒爵,扶着长须,闭着眼睛轻声说道。
在所有人里面。
论资历与名望,他实属第一人,以往在赵国,不管是官吏还是王室宗亲,见他都要礼待三分。
故而申伊自认为,在这栋府邸内,他的话,还没人敢质疑。
他一个往常士族权贵请都请不到的人,如今来到白衍府邸,是给白衍的脸上贴金,是给他白衍之幸。
甚至申伊都隐约能预见到。
在他一番言辞之后,秦左庶长白衍,恐怕无论如何,都会不死心的请他留在府邸内,担任幕僚,出谋划策。
“如今秦吞二国,若是再举兵戈,民不得安生修养,国府不得补以库存,秦危以!”
申伊说完,睁开眼睛,故作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