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病毒一般,绿色的汁液离开母体,仿佛拥有了独立的生命,开始一下一下地鼓动起来,像是一颗颗小巧的心脏,发出轻微却令人难以忽略的怦动声。
不过眨眼功夫,那些汁液就开始化出自己的身躯,宛若一条条刚出生的小蛇,在转瞬之间,飞速成长。
严欢低骂了一声,抬手换槍,首当其冲对准脚上的长靴,咬紧牙关,扣下了扳机。
灼灼的火焰从槍口喷出,不得不说,这个方法确实有效,但同时脚上的靴子也毁的差不多了,高温之下,烧伤是必然。
就近靠上了一棵大树,额头的冷汗已然出了不少,严欢皱着眉头,目光望向那只剩下不到两百米的方向,咬紧牙关,仍不打算放弃。
“好疼啊……”
正要抬步,严欢猛然顿住,抬头快速在周围扫视,寻找声音的来源。
这个声音她认得。
但绝不该出现在这!
“阮队……”被怪异连续不断干扰着的严欢在此刻头一回显出了怒色,稳了稳心神,片刻后,又低声否了。
“不对。”她道,“你不是他。”
“……好疼啊……小严……”
严欢眸色顿凛,强压着翻涌的情绪和胸口的起伏,咬牙低吼:“你不是他,少在这装神弄鬼,要么出来,要么就给我滚!!!”
声音没再出现。
寂静如同瘟疫,在空气中缓缓蔓延。
突然,不远处的树后,传来一声枯枝断裂的轻响。
严欢警惕地盯过去,只见树的后面,似有半个人影若隐若现。
一阵冷风吹过,雾色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活了一般,散开了些许。
严欢慢慢睁大了眼睛,原本坚毅如铁的眼神在此刻掺杂了震惊、恐惧,以及诸多复杂的无法言说的情绪,所有的信念在这一刻就像是染上了一场要命的瘟疫,开始逐渐软弱、走向崩塌。
那个身影自树后慢慢走了出来,随着浓雾的消散,完完全全地倒映在了严欢的眼底。
眼眶蓦地红了,被愤怒和不解侵染,不受控制地浑身发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那个身影严欢认得,不如说,是很熟。
熟得不能再熟……!
那个身影的模样,正是阮怜婴。
但严欢知道,应该说她再清楚不过,那个人,是和阮怜婴一模一样的、他的前身……
“阮婴……”
“不和以前一样叫师父了吗?”浅浅的雾色中,阮婴的声音平淡而温和,似乎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可这样宛如清泉一般的温声润语,却有着一副和声音完全不符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