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怜婴依言让开。
和刚刚的动作不无二致,双手手指嵌进缝中,拇指按在板面,气息下沉,摒力一下——
“梆!”一声响,木板应声断裂,看也不看手上捏着的半块木板,随手往后一扔,又是一阵“咣当”巨响。
……阵势犹如拆家。
对着另外半块木板,如法炮制,怪物一般,很快身后就又多了一块废板。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阮怜婴也不会相信自己刚刚的结论下得太早,也太草率了。
正如宋凌云所说,人就在里面。
只不过身上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张和衣柜木板的颜色和纹路相差无几的硬浆布!
但比起检讨,阮怜婴更想不通,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家庭环境才会让一个孩子把自己的柜子改造得跟谍战片里的密道似的?
甚至还上了这么多重保险……
阮怜婴叹了口气。
宋凌云跪在柜旁的地上,低着眸,目光淡淡的落在方寸之格里蜷成一团的人。
他看到了绷带包着的匕首,然后是腿上的伤,再然后,是那张宛若纸白,即便意识不在,眉头也仍不忘蹙在一起的脸……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随着了解程度的加深,这人在他们面前索性连装都懒得装了……
发展到现在,竟是连睡颜都有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
……
……
夜深。
睁开眼时,睡意犹存间,林深望着头上的天花板,总觉得有些怪……
缓过昏劲,视野便清晰了许多。
房里只有一盏小灯,草草过了一眼,很快发现——这间房间,是209。
——他还在这栋老房子里,没有出去!
动了动身子,意识到手上的匕首已经不见,身上的伤口也做了包扎。
林深闭上眼,缓缓叹出了一口气……
轻轻一声响动,门开了。
偏眸淡淡朝门口的方向睨去,不意外地,看到了预料之中的身影。
林深看着宋凌云在床沿坐下,发硬的床垫一沉。
就这么沉默着,谁也没开口,任由一片死寂在空气里缓缓的蔓延。
“疼吗?”
最后,还是宋凌云先开了口,声音微喑。
小灯的光线昏黄,不亮,在半垂的眼帘下留下一片阴影,叫人难以看清那双深眸里涌动的情绪。
“疼。”林深看着他,淡淡的目光专注,缓缓闭了一下。
片刻,他睁开眼,低声,“要真这么说的话,你怎么办?”
“……不怎么办。”宋凌云的声音似乎更低了,收回目光,又默了半晌。
“楼诚现在在医院,状况良好,除了受惊过度导致的神经衰弱,身体上没什么大碍。”像是担心林深听不清,宋凌云的语速偏缓,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