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萧绮罗看到净心大师,急急道:“您快救救他,从昨晚起他就开始头疼。”
净心大师点头示意知道,迅速检查了蓝玉的情况:“施主近日定是遭到过重创,若非如此,即便他冲破阵法也不会子心神震荡魂魄不稳,隐隐有脱离躯壳之状。”
说着净心手上动作也不停,口中唱念佛号,瞬间金光笼罩住了蓝玉,幽幽佛音在室内响起,原本痛苦捶打着头的蓝玉也渐渐安静下来……
金乌西沉,广寒初现,山寺夜风吹动松林飒飒,似乎还带着料峭寒意。
禅房内烛光摇曳,房内炭火噼啪作响,这似乎是这山上禅寺近日来最热闹的一日了。
“就这样,玉郎才能再次回到我和孩子身边。”
桌边,萧绮罗小心地捧着手中的瓷瓶,像是捧着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般,她低头看着它喃喃道:“只要他不想离开,我就一直陪着他。”
萧铎眉头紧皱神色复杂道:“可是长姐,人鬼殊途你……”他还想再劝,手背被人掐了下,他侧头不解地看向霍长婴。
霍长婴冲着萧铎轻轻摇头,示意他先别说了。
萧铎皱皱眉,果然也便没有在说什么,只是余光看向躺在榻上已然没了生机的“蓝玉”,眉头越皱越紧。若有人上前仔细查看,定然能发现这是个雕工极其精妙的木偶人,面容栩栩仿若真人。
只是再像,也只是个没有灵魂的空壳罢了。
而那寄居在木偶的魂魄……正在长姐手上的瓷瓶里。蓝玉魂魄受损即便有净心大师加持,也只能勉力维持魂魄不散,如今只能先待在长婴师父的养魂瓶内静养数月才可恢复。
经过此事他们才知道,当年蓝玉战死边境被弃尸荒野,魂魄无依终日飘荡,可耳边却一直有个声音在喊着他的名字,靠着这个声音他才能保持神志清明,才能回到家。
当他久别重逢再见到萧绮罗时,他激动地跑过去想抱一抱自己的妻子,可他竟直接从她的身体上穿了过去,他看见牙牙学语的儿子他多么想抱一抱他,可伸出的手最终成了一阵拨动摇铃的微风,他知道了他儿子取名叫“念君”,可为什么叫念君呢?
心中疑问万千,当他看到了祠堂里自己牌位时,记忆瞬间涌了上来。
他死了,他死在漠北那场战争里,可他没有死在敌军手里,没有死在保家卫国的拼杀中,最终在即将凯旋时,死在了“自己人”的阴谋陷害里。
死的时间久了,就会分不清自己是生是死,有些事情也会模糊,慢慢的他只记得自己想要回家陪媳妇儿子,如是这般反倒让他长久的留了下来,默默陪在妻儿的身边。
每当绮罗念起他时,他就晃一晃屋檐下的铃铛,他知道绮罗会知道。
绮罗也的确知道,他看着她微笑,心里也开心。
于是,今后的几年里,这几乎成了他们间无形的默契。
本以为日子会这么过去,但他发现绮罗的行踪越来越奇怪,她开始调查当年出征时极力推举他的官员,甚至开始偷偷关注朝堂政事,要知道原本绮罗是不懂这些的。而岳父好像也察觉了此事,告诫过她几次,可几次谈话后岳父竟也同她一起查起了当年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