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教主如此做派,是想与我正道宣战吗?!”
离寒理了理自己因为动作幅度有些凌乱的衣袖,漫不经心,“方掌门这下可是说错了,分明是你们正道的待客之道,有些不妥吧。”
灵山派的方掌门不屑,“待客之道?本座竟不知,魔教什么时候也是我们正道的客了?”
他的话里满是讽刺。笑话,魔教素来与正道两看相厌,见面没打起来就很难得可贵了,怎么能指望双方有什么待客之道?
“况且,你这做派,当真是来做客的?”方掌门意有所指的看向被离寒一掌打上来的少林弟子。
那少林弟子名唤了铉,是了字辈的,算是最近新入门本字辈弟子的师叔,天赋异禀,修为也在宗师,如今被离寒打上山,正在其他弟子的搀扶下站起来,打眼一看,除了有些狼狈内力空虚之外,也没受多重的伤。
离寒笑了笑,“不过是切磋指教而已,做前辈的教导教导小辈们,也是应该的。”
当着一堆正道弟子的面,他面不改色,轻飘飘的道:“而且我也有好长时间没闯过十八铜人阵了,这次顺便试了试,威力尚可。”
这话让刚踏上少林寺山门的佘池脚下一滑,险些没再摔下去。
几年前,少林寺天才弟子觉易明目张胆叛逃师门,下山入世成了我行我素的魔教教主,其在叛逃路上,就以宗师修为破了当时他的师叔们布下的十八铜人阵。
时隔多年,改名离寒的觉易再次等门卫,结果又破了由他的了字辈师侄们组成的十八铜人阵。
少林十八铜人阵的声名可不是吹出来的,多少高手丧命阵中,结果被一个魔教人士轻轻松松破了两次。
这说出去,少林寺的脸往哪搁?
此时旧事重提,自家教主就不怕少林众人恼羞成怒,直接联合起来围攻他们?
教主修为高是不怕,可他怎么办啊?
深深觉得自己性命不保的魔教右护法满心纠结,就看见和他一起上来的谢羽昼率先走出去,迎着殿内殿外诧异的目光对着谢盟主叫了一声,“爹。”
本来方掌门还因为离寒那句话愤怒不已,都准备拍案而起和他“切磋切磋”,就看到这一幕,然后屁股又坐了回去,有些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上首惊讶的谢盟主,“诶,那不是谢贤侄吗?他怎么会和魔教教主一起上来?”
他心高气傲久了,早就对谢父坐上武林盟主之位有所不满,以往见面也是阴阳怪气,各种挑刺,这下看见谢羽昼与魔教“同流合污”,还巴不得让谢羽昼多和离寒待会儿,好让天下人都知道谢少庄主和魔教勾结的事。
如果能把谢福从盟主之位上拽下来就更好了。
“昼儿?”谢盟主是真的惊讶,毕竟谢羽昼因为柳家之事从家中出发,他也没等到谢羽昼回来就来了少林参加掌门聚首,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自家向来嫉恶如仇的儿子怎么会和魔教之人走在一起。
不过惊讶也只是一瞬,自己的儿子自己信任,谢父相信自己的儿子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心思电转间,听见方掌门看好戏的话,也不是第一次了,谢父皱眉,远远的对着谢羽昼点了点头,“昼儿,过来。”
谢羽昼看了其他人一眼,回头,“父亲,孩儿可做担保,魔教教主此次前来,并无恶意。”
殿外哗然。
五大门派的弟子都一脸震惊的看着不卑不亢的谢羽昼,似是不敢相信正道天骄会为魔教教主说话。
“阿弥陀佛,远道而来皆是客。”一直闭眼念佛的智真方丈终于睁开眼,那双苍老却明亮的眼睛深邃幽静,仿佛蕴藏着大智慧,“诸位施主,皆可来之。”
智真方丈可以说是在场年纪最高的前辈,谢父也很尊敬他,他的话总是要听取一番,更何况这也替他解了围,毕竟谢羽昼是他的儿子,和魔教牵扯上,他反而不便过多干预。
方掌门冷哼一声,不好和智真对着干,也没再说些什么。
殿外弟子让出一条直通大殿的通道,目光灼灼的看着不慌不忙从寺门口走过来的五人。
方才离得远些,他们看得也不是很真切,而且注意力都在上门“砸场子”的离寒和许多人都认识的谢羽昼身上,如今走得近了,才发现两人身后还有三个人。
其中一个一身黑色,看起来手无寸铁的年轻男子,结合听说的消息,谁也不敢小瞧这位魔教右护法,反而更加警惕,毕竟柳家的事据说和他有很深的联系。
另一边穿着素衣的女子,面容清丽,却身无首饰,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物也就是她手上的那柄剑鞘和剑柄通体雪白的宝剑了。见到这消息上不曾出现的女人,众人有些疑惑。
不过这两人也只是被匆匆瞟了一眼,更多人的注意力却都被走在中间白衣蹁跹的绝世男子吸引走了,君子如玉,风姿绰约,矫若游龙,翩若惊鸿,明明那人什么也没做,众人却不禁忘却了呼吸,只呆呆的看着那人从眼前走远,似从来都抓不到只能仰望的星辰。
前面几步之远的魔教教主似是有些不满意众人的目光,故意放慢了脚步,和白衣男子并肩而行。
一黑一白,一冷一热,两人之间的气息融洽无比,耀眼非常,看见这两人之后仿若其他人再不入眼,竟连本该最受关注的谢羽昼也被自然而然的忽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