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鸽抿了抿唇,看着萧楚一步一个脚印地将苏染汐背向王府,面上没有半点不甘恼怒和别扭,仿佛那一步一道歉说的是世上最深情的缱绻誓言。
旁人听的是道歉,他们说的却是喜欢。
“王爷在战场上一向擅抓先机,于感情一事却迟钝如斯,一子错就满盘皆输……他没能抓住王妃,怪不得旁人。”青鸽缓缓地说。
墨鹤脚步一顿,难以置信地生气道:“我们可是王爷的暗卫!青鸽,你的立场呢?你到底向着谁?”
青鸽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王爷是我的主子,王妃是我的朋友,我一个旁观者,在他们的感情里什么也不是,谁也不向着。”
墨鹤动了动唇,板着脸跟上:“王爷是动情而不自知,他只要醒来,必然不会坐以待毙的。”
青鸽没说话。
这不是他们该操心的事。
看到这张扬恩爱的场面,人群中一道暗色身影一闪而过,飞快地消失在人海之中,直奔皇宫大内。
宫殿之内,一声声虫鸣有节奏地响了又停。
段豆蔻看着指甲上未干的蔻丹,微微打了一个哈欠:“包好了指甲,今日就到这里,晚上再来拆花汁,颜色上得更好看些。”
宫人点头照做,“公主若乏了,先小憩片刻,醒来后再传膳可好?”
“不愧是宫里调教的伶俐人,难怪陛下盛邀我在宫内修养。”段豆蔻起身宽衣,“我睡一会儿,你们先出去吧。本公主睡眠浅,无事别打扰,别走动。”
“是。”宫人们伺候她睡下后就鱼贯而出,只留了人在殿外听吩咐。
不多时,段豆蔻睁开一双清亮的眼睛,翻坐而起:“出来吧!吩咐你的事都办妥了?”
此时,她正襟危坐,仪态优雅,一举一动都端得恰到好处,像是个模范礼仪娃娃,丝毫让人挑不出错来。
圣洁如莲,清雅如兰。
跟人前张扬跋扈的模样,判若两人。
白琅单膝下跪,将玉瓶递过来:“圣女,您要的血。”
少女眼神一凛:“嗯?”
气势如暗雷,惊而不显。
“属下该死!”白琅立刻低头,慎重改口:“公主殿下,您要的东西,属下幸不辱命。”
“南夷圣女此时应该在圣坛为南夷战死的将士们安灵祈福,出使大夏的是南夷九公主,你最好记住这一点。”兰幽眼神缓了几分,又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这一次她奉命冒充南夷九公主的身份出使大夏,于公于私都带着任务来的,容不得出现半点差错。
稍有差池,就会赔上一生。
见白琅恭敬低头,兰幽漫不经心地接过玉瓶,“确定是苏染汐的血吗?”
“属下亲自取来的。”白琅刚说完,手就被人夺了去。
“你的手指?苏染汐干的?”兰幽皱眉,“蠢货,不是要你小心行事吗?苏染汐的血也值你一根手指头?”
“殿下,事出有因。夏凛枭跟苏染汐好像……和好了。”白琅将今日酒楼和街上见闻如数告知,神色凝重,“夏凛枭对苏染汐处处维护,宠爱可见一斑,她身边新来的暗卫身手更是厉害,像是有夏凛枭亲自培育的影子……”
兰幽面色微变:“夏凛枭竟然亲自培育了暗卫保护她?”
“此前,我们并未调查过这个年轻的暗卫,今日,他是第一次出现,一鸣惊人。”白琅解释,“如今,王妃身边高手如云,若是当时不借着为三王子报仇的理由出手,属下怕是短时间内很难再接近她。”
兰幽眼底神色幽深,亲自取了药给他擦拭。
白琅受宠若惊:“殿下,这如何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