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侧妃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然。
苏染汐搞什么鬼?
她说的‘女人’是张御医?
不对劲!
她猛地透过枝叶间隙,睁大眼睛看着跟在张御医身后的小医徒,身形纤细,鞋子明显垫高了,所以身量看着很像清秀的男子。
可是细细打量之后,她就能发现这医徒走路的仪态和姿势分明是受过贵女礼仪教养长大的高门子弟。
举手投足之间,还有些眼熟。
脑海中闪过一抹美丽身影,英侧妃下意识攥紧了拳头,眼底充满了难以置信:“不可能。”
她下意识往前倾,小半个身子露出了草丛外。
如果不是苏染汐拉得紧,这人已经蹿了出去。
仔细看——那人侧脸黝黑,五官看不出全貌,又戴了医徒的帽子,帽檐压得很低,一时很难以看清楚真实的长相。
不过,跟她印象中那张娇柔美好的脸是万万对不上的。
英侧妃心下定了定,松了一口气。
“走!”苏染汐突然抓着她的手腕,领着人从另一侧绕到窗户下,折断了两根大树枝作为遮挡,两人趴在窗户底下听墙角。
不多时,张御医带着小医徒进去之后,夏谨言果然借口精心诊病,遣退了门外的侍卫。
英侧妃心里一堵,饶是来的路上一直安慰自己——夏谨言对她的感情一直很好,向来事事顺着她,偶尔发了脾气,事后也会耐心哄着她。
她从不怀疑夏谨言对自己的爱,所以甘愿委屈当一个侧妃,还心心念念地想给他生一个孩子。
她坚信夏谨言当上太子之后,有了说话权,就会将自己扶正,给他们的孩子一个嫡长子的名分。
一旦这样的幻想被打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前半生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如今看到夏谨言的举动,英侧妃的一颗心逐渐沉了下去,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苏染汐在窗户上戳了一个小洞,扭头将英侧妃拉到小洞口来:“你自己看吧,我来帮你站岗。”
英侧妃此时已经顾不上她说了什么,大眼睛直勾勾地通过小洞盯着屋子里的动静。
须臾,张御医诊脉之后,意思意思开了一张药方,就单独退了出去。
那个小医徒这才从角落里现身,摘掉了帽子走到夏谨言面前,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布一般散落在腰后,衬得刻意涂黑的脸颊都有了一丝别样的美。
英侧妃骤然瞪大了眼睛,双拳险些攥出血来,面色煞白——怎么会是她?竟然会是她?
苏染汐不动声色地裹住她青筋紧绷的拳头,低声道:“冷静点,不要闹出动静来,否则这一趟就白来了。”
“用不着你多嘴。”英侧妃尚且残存了一丝理智,冷冷甩开她的手,趴在窗户外死死地盯着屋内——
“三皇子这么着急请我来,该不会是想我了吗?”苏淮宁勾了勾唇,无视了夏谨言阴冷残酷的俊脸,转身慢条斯理地走到梳妆铜镜前坐下。
她端详着镜子里那张蜡黄的脸颊,也不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真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