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王猛子,小小年纪便这么无辜的葬送了性命!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都知道这孩子死的冤屈,昨夜才被暗害,今日一大早的,有个渔民从海上打了鱼进港,走的就是这条河道。
这渔民是当地渔村人,很熟悉这一片的环境,本想着走这平常人少来的河道,从这边半废弃的小码头上岸,这样也好避过早上大港口的拥堵高峰期,也好早些把满船的鱼卖了换钱。
结果倒好,也不知咋的,到了这小码头进港时,那撑船的竹篙也不知怎么回事,插到河底就陷进去动不了了。
眼瞅着小渔船就隔着那小码头一点点距离,这渔民也不愿多耽搁时间,干脆一个猛子扎下去,结果就把王猛子的尸体连带着那麻袋,一道儿给提溜了起来。
这渔民也是个贪财的,不然也不会为了省时间鱼多卖钱,而绕道到这边来。
见到这么大口麻袋,心里还以为里头是什么好东西,结果好奇打开一看,却漏出了一具尸体来,把这渔民吓的不轻,也顾不上卖鱼了,暗叹倒霉的同时,忙不颠的就去警察署报了警。
等警察封锁了这一片后,派人下水一摸,同时也把另两个装着苦力的麻袋给打捞了上来。
王猛子既然不幸身亡,自然是到了该回家的时间点也无法再回家了!
王猛子的娘在家里左等右等,却怎么都等不回儿子,心里担忧之下,忙就上了卓家,求卓一虎前去打探看看。
卓一虎是知道好兄弟为了挣钱,夜里在一个偏僻的小码头干活的,但具体在哪儿,他却不得而知。
由于是得了王母的请求,卓一虎也不推迟,忙不颠的就找上了唐三炮一道,俩人准备去那些小码头上,一一打探看看。
等卓一虎唐三炮两人,接连的跑了好几个小码头,都没有得到好友的消息,就在卓一虎心里焦急,人没由来的发慌时,就听到有人在议论,说前头不远处那个半废弃的小码头出事淹死人了!
不知为何,卓一虎立刻心焦如焚,领着唐三炮就往那小码头奔。
窜入层层围观的人群,站在警戒线以外,卓唐二人便肝胆俱裂的看到了,那苍白如纸、全身僵硬、双目瞪大的好兄弟王猛子!
卓一虎跟王猛子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见了好兄弟遭了难,人就跟疯了一样的往前冲,唐三炮也紧随其后,两人眼泪模糊的就冲到了王猛子尸身跟前,抱着王猛子嚎嚎大哭起来。
虽说这些警察署的人平常都是无为而治,心性贪婪懒惰,但毕竟逝者为大,见到是死者家属前来,也没有多加阻拦,但也就只是这样了。
伤心不已的卓一虎,听着耳边那个警察口里的推脱之词,心知他们是不会正儿八经的查这个案子,更不会给王猛子讨回公道找出真凶的!
不想好兄弟就这么含冤而死的卓一虎,立刻吩咐唐三炮,告知了对方能联系到小老大的电话号码后,让他赶紧的去把小老大找来。
这就有了先前那一幕,唐三炮跑了好几里路,找了个能打电话的店铺,忙就给福顺里的钱戴去了电话。
钱戴乍一听王猛子身亡的消息,他心里也如遭重锤一般,把他整个人都震懵了!
但是好兄弟已经去了,他便不能任由他枉死。
压下心间的悲痛,钱戴胡乱的揉了揉眼眶,把已经到了眼角的泪意给憋回去。
他强加冷静的对电话那头,哭的泣不成声的唐三炮吩咐道:“三炮你别急,告诉我你的地址,我现在马上就过去!还有你们看好猛子,别让人糟践了他的身子。”
“好……好的……呜呜呜……”唐三炮一边哽咽的哭着,一边回话。
得了对方的应承,钱戴刚想挂掉电话,结果一想到那些警察巡捕们平日的作为,忙又叮嘱唐三炮。
“三炮,你跟一虎别乱来,别惹那些警察,尽量了解清楚那边的情况,注意可疑的地方,等着我过来!”
“好!”
等交代清楚了这些,钱戴挂上电话后,他仰起头把眼睛的泪意逼回,转而对着才赶回来的廖老头道:“廖爷爷,我借您家的电话打个电话行不?”
廖老头为人并不小气,且钱戴又是女婿好友的徒弟,打个电话而已,也费不了几个钱,更何况他还是很喜欢钱戴与末末两个孩子的。
得了钱戴礼貌的询问,廖老头想都不想的回答:“成啊,小戴你打便是,无需问我,就跟你自己家一样啊!”
“谢谢廖爷爷。”
道完谢,钱戴视线转回电话机前,利落的伸手去拨转电话的号码盘,熟练的拨通一个号码。
嘟嘟嘟的几声后,对面接线员的声音响起,钱戴开口道:“你好,请帮我接杜公馆。”
又等待了片刻,然后钱戴再次开口:“你好,我找杜维旭……什么?好的谢谢你,那劳烦你一下,等他回来后,麻烦你转告你家小少爷一声,就说是钱戴找他。”
刚才听得对方说,杜维旭这家伙这几天跟着他爸爸出远门去了,一时半会的还回不来,找不到人,没办法的钱戴只能挂上了电话。
再次谢过了廖老头后,钱戴出了廖家急匆匆的跑回了家,窜上楼取了那会末末补足给他的私房钱后,钱戴麻利的下楼,换上鞋子,锁好大门就冲出了福顺里。
到了弄堂口马有龙的猪肉摊时,钱戴上前跟马有龙汇报了一下情况,听清楚前因后果的马有龙,立刻丢下了手中的剔骨刀,交代了一旁的老于一声,请他帮着自己看下肉摊子后,自己从装钱的篓子里抓了一把钱,脱掉了身前的皮围裙,带着钱跑到了杂货铺,买了一条玉堂春香烟。
马有龙收好香烟,人转回到摊子前,推着猪肉摊旁边的自行车,招呼着钱戴上了后座,这才跨上自行车,脚下一发力,带着钱戴一起,师徒两的身影转瞬就消失在了小街的尽头。
福顺里跟事发的地方距离非常远,自行车呼呼的骑了约莫都快个把钟头了,师徒二人才总算是赶到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