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蓝站起来。
「不用了,我们不喝,要回家了。」
她拉着弟弟的手朝着门走去。
突然,她停下脚步,回头小声地说:
「谢谢你念书给我们听。」
「不客气。」
「我们明天还能来吗?」
「当然。」
「太好了。」
火蓝笑了,拉着立克往外走。
书堆阴影旁的老鼠伸了伸懒腰。
「你遗是这麽愚蠢。」
「愚蠢?我吗?」
「没有人蠢到不知道自己愚蠢,不知道有没有类似这样的俚语呢?」
老鼠站了起来,将超纤维布围上脖子。
「你打算施舍孩子们,把剩下的汤分给他们喝。」
「这样算愚蠢吗?」
「那些孩子是来听你念书的,并不是来求你施舍。要是你有从此不再让立克挨饿的自信的话,那倒无所谓,可是你只是心血来潮在有多余的汤的时候分给他喝,那麽下次他饿的时候,你怎麽办?你无法照顾他,对吧?如果没有责任感,在只能帮助他一半,那倒不如一开始就什麽都不要做。连火蓝都比你了解这个道理。她很聪明,自尊心又高,你看,她不是拒绝了你一时的慈悲心吗?」
紫苑瘫坐在椅子上。
老鼠说的话总是剃痛他。彷佛从他身上剥皮一样。一层又一层。剥掉自己的愚蠢、自己的傲慢、自己的迂回。
这些虚伪的皮肤被剥掉之後,出现的赤裸裸的自己的轻浮与骄傲自大。
老鼠走在紫苑的面前,一边戴上手套,一边继续说。
「第二个愚蠢,想听吗?」
「嗯,你说吧。」
「你答应他们明天再来。」
「这也不对?」
「明天的事情,谁也无法保证呀。」
紫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不知道我明天还能不能活着念书给他们听的意思吗?」
「没错。你的理解能力变快罗。你是被通缉的人,昨天又在外面游荡,就算被采测卫星找到也不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也许治安局警备课一些无所是事的人,现在已经朝着这里来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别说你明天想念书给他们听了,运气好的话,你已经被关进监狱的独居房,运气差的话,你再也无法开口讲话,也就是说,你早就死了。」
紫苑看着老鼠已经戴上皮手套的手。
即使在讲这种话的时候,老鼠的手的动作依旧优雅。如果模仿得来的话,他真想模仿看看。
「搞什麽啊!又在发呆。」
「啊……对不起。」
「你这个人真的很没有警觉性耶,连刚出生的鹿都比你强。」
「老鼠……」
「算了,我要去工作了。」
「市当局真的有心想抓我吗?」
老鼠的动作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