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医正慌忙去了,片刻即回,禀道,“回皇上,香炉里有催情的香药!”
太后头痛又犯了,但仍是心生一计,竟决定一口咬定是庆奴在诬陷安萍,正好将这盆污水,泼到庆奴身上!
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又生了变故!
有侍卫惊慌地跑进来,喘着气禀道,“皇上,奴才等巡夜时,在御花园假山后面发现了尸体!”
他说话间,已有两名侍卫将尸身抬了进来,竟是安萍!
安萍死状恐怖,浑身是血,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胤礽偷望了一眼,竟害怕得尖叫起来!
细看之下,安萍的一只手紧握成拳,好似临死前紧紧握着什么!
魏珠眼尖,忙蹲□,费了好大劲才掰开了安萍的拳头,将她拳中
的物体扯了出来,双手捧着让康熙御览。
那是一朵雪绢蝶花!
做工这般精致华美,应是出自内务府的司珍房,而这类饰物,一般会用来装饰宫妃的衣裙或花盆底。
而此时此刻,太后所穿的旗服上便装饰了这种明黄色的雪绢蝶花!
作者有话要说:跪求大家收藏,求大家给我一点动力吧~~~~(》_ 却是康熙,眉心愈紧,似再抑制不住升腾不灭的怒气,愤声道,“儿臣已经看过了曹棟亭记录的卷宗,至始至终,慧妃都没说过自己有孕,反而是一再强调,她是因服食了琼厘花,白蕊等药物才导致脉象有乱,并提醒过母后,崔掌司掌管刑责,并非太医,不能为宫妃诊脉!是母后偏听偏信,一意孤行,一口咬定慧妃失德!这会儿,母后怎么又反诬是慧妃设局骗你?至儿臣登基以来,对母后是敬重有加,却为何,母后连儿臣的一个妃子都容不下!”
他每说一句话便提高一声,到最后已极是痛心,但太后却仍是迎上了他的目光,兀自狡辩道,“皇帝是在责怪哀家吗?哀家所做一切,全都是为了皇帝好!”
众人眼见皇帝与太后之间已是剑拔弩张,皆吓得心惊胆战,不敢出声,恰在这时,却是老医正不怕死,竟顿首道,“太后娘娘,据老臣所知,服食琼厘花,白蕊可以补身,但常服或多服,却可令女子桃花癸水晚至,也有少量医书记载,这两味药材还能令脉象有乱,女子未孕疑似有孕。所以老臣想,慧娘娘并未说谎。至于崔掌司,她于医道上略有涉猎,却并非是博览医书,熟识医道,自然也就对琼厘花等稀有药材的了解不甚透彻。”
他话音落,崔掌司已羞愧跪下,连连道,“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母后可听清楚了?”康熙冷冷一哼,“若母后还不清楚,儿臣可替母后再宣召几位国手进宫!”
太后摆手,似再无力支持,勉强才站定了身形,沉着脸道,“不必了,一切随皇帝发落吧!只是安萍的死,哀家再说一遍,她不是哀家所杀!皇帝不信,可着训诫司调查此案!”
康熙冷然不语,显然还在气头上。
太后叹了口气,改用温情攻势,神色慈蔼道,“哀家现在最担心的,还是皇帝的龙体。其余的事,哀家不会再过问,也不想再过问。”
康熙的脸色虽未缓和,但口气已比先前好了许多,“母后放心,儿臣身体很好。当年一时心急,是以金石之物镇疾,但后来,病势好转,儿臣便缓减了药量,这几年,更是已经停服。母后不信,可问老医正。”
于是,太后的目光便落在了老医正身上,就听老医正道,“回太后娘娘,皇上确已停服金石之物。老臣一直在用温补方子为皇上调理龙体,如今,圣体安康,并无不妥。”
太后似松了一口气,但转瞬又觉得不对,微微蹙眉道,“
既然已经停服,慧妃又如何还能在乾清宫拿到御药?”
这话一问,却是魏珠跪下了,语声微颤,“是奴才疏忽,那些旧药一直搁在药柜,竟忘了清理干净”
但魏珠是疏忽大意的人吗?
太后与华珍同时又起了疑!
不过太后到底愿意相信人品贵重的老医正,于是便不再多问,看了看一旁浑浑噩噩的温僖贵妃跟胤礽,只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便决定撒手不管了,口中道,“哀家累了,剩下的事,皇帝自己看着办吧!”
这会儿,温僖贵妃倒有了几分力气,见到太后要离开,竟死命爬到了太后脚下,抱住了太后的脚大哭道,“太后娘娘救我,我不想死!您忘了,您说过,我会是大清的皇后…我是皇后!”
太后视若无睹,狠心一闭眼,一脚便将她踢开了,随即扶着香盈的手便往殿外走去,甚至都不愿回头多看她一眼!
于太后来说,她已再无利用价值,如同一枚废棋,也到了该扔掉的时候!反正后宫里多的是新的棋子,明日再重新布局就是!
太后甚至不担心她会供出什么不该供的,也不担心训诫司就安萍的死顺藤摸瓜,查出什么对宁寿宫不利的事。因为皇帝以仁孝治天下,即便太后有大错,皇帝也绝不会废黜太后,令圣誉受损,令天下非议!
而这时,康熙冰冷的嗓音,清晰传入了每一个人耳中,“贵妃钮祜禄氏,褫夺封号,降为答应,罢退冷宫,非死不得出。皇太子”
他话未说完,却又有小太监急急进来禀报,“皇上,索大人率一众内阁大臣于宫门外求见!”
“来得倒是快!”康熙冷笑,目光森冷,“传朕的旨意,命他们南书房见驾!”
他面寒如冰,朝跪在地上正惴惴不安仰望着他的胤礽望了一眼,只这一眼,便吓得胤礽浑身一颤,慌忙低了头,越发抖得像是筛糠!
良久,他才拂袖丢下一句,“送皇太子回毓庆宫,没朕的旨意,不许他踏出半步!”
胤礽惊魂未定地抬眼,却见康熙昂藏身影已踏出了殿门!
天大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