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风不忍再看,手掌覆上去完全遮住,心疼极了:“还痛吗?”
阮语眨了眨眼睛,泪光闪烁的眼睛看着他,摇摇头:“你吹吹,我就不痛了。”
手臂的温度原本就要比掌心要低,许时风感受着她过分纤细的手臂和快速流失的热度,像下定决心一般紧握着。
但阮语似乎没有发觉他的决心,自我安慰般说:“其实这些我都习惯了,而且我答应他的求,他对待我也温柔了许多,我……”
“阮语!”许时风大声地打断她,“他在驯化你,借着人类都有的斯德哥尔摩效应驯服你,折断你的翅膀,你不能这样想!”
“那我能怎么样!”阮语用力地推开许时风后退到栏杆处,冲他嘶吼,“你又没尝过我的痛楚,没试过那些非人的折磨,凭什么理直气壮地要求我勇敢抗争!”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开了一条缝,海上的狂风又掀起了阮语柔软的裙摆。
“你知道我消失的这半个月发生了什么吗?”
她站在栏杆台阶上,在漆黑无光的的海天之间,连眼泪都是晦暗的。
“他知道我跟你上山看日出,然后把我锁在床上,没日没夜地承受他的羞辱……”
她按住自己的心脏:“我用枪对准心脏准备自杀,结果换来的只有他的暴打和无尽,这些你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做什么!”
呼啸声再也无法掩盖抽泣,阮语的泪痕已经爬满了毫无光彩的脸:“所以许时风,我已经准备放过我自己的了,你也放过我,好吗?”
明明他们只有一步之遥,可看着站在烈风中阮语,许时风却觉得他们离了一整片海洋。
在他回味那个琳琅的美梦时,阮语却独自承受着周辞清送去的无穷噩梦。
而他却让承受了巨大痛楚的阮语手无寸铁地去反抗那个黑暗的世界。
多残忍……
他上前一步,抬头看着已经泪痕满面的她:“我不想放过你。”
阮语下意识后退,紧贴冰冷的栏杆。
许时风抬起右手,慢慢伸到她面前:“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那位姑姑吗?她的父亲曾是一位外交官,现在中国驻柬领事馆的总领事就是他的学生,我会请求他们帮忙,将你和你的家人平安送回国内,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迟迟没等到阮语的手,他再向前一步,坚定地抓住她的手腕:“世界上的确没有神仙,但我可以为你变成打救人的神仙。”
人类都爱用跌进红尘,拥有七情六欲作为付出标准,但已经迷恋上红尘的许时风甘愿就此羽化成仙,只为阮语寻求一线生机。
昏暗中,阮语低下头,避开他灼灼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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