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六浑颤颤巍巍地开口:“这么多衡量标准,似乎是照着一个特定的人来找的。”
慕容绮没有接话。
阿六浑接着道:“看这个描述……”
说到这里,阿六浑顿了顿,慕容绮已经道:“是不是很像皇后?”
阿六浑在心里疯狂尖叫,嘴上支支吾吾——开玩笑,这样说出去不就像是皇后和越朝辞有什么私情吗,这也是能随便说的?
单看前四条,燕檀条条都中。她嫁来北齐之后虽然没怎么穿过红衣,但那是因为燕氏皇族尽数亡故,再穿红衣实在不妥。这样看起来,越朝辞挑选少女的标准简直就像按着燕檀来的。
再加上他之前派人前来索要永乐公主,更加坐实了越朝辞的心思。
阿六浑字斟句酌:“奴才以为,这很有可能是越氏狗贼为了挑拨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关系,故意传出来的风声,十七虽然潜伏在梁国,但算不得位高权重,怎么可能轻易探听到这样的机密?”
阿六浑斩钉截铁:“一定是越朝辞故意放出风声,想要毁坏皇后娘娘声誉,挑拨皇上皇后关系,真是心肠歹毒,其心可诛!”
慕容绮倒被阿六浑正气凛然的宣言逗笑了。淡红色的唇角微微一挑,随即又恢复了淡然无波的神情。
“不对。”慕容绮道。
“啊?”
“十七负责伺机刺探宫闱,所以得到了这个消息,但同样在梁国,潜伏在市井间的十六却完全不知道。”慕容绮淡淡道,“如果要毁掉一个人的声誉,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流言传入市井民间——所以,越朝辞知道宫中有大齐的暗探存在,这个消息是传给我听的。”
阿六浑:“……”恕我不能理解。
慕容绮又是一笑,微带几分讽刺。
“没用的。”他说,“越朝辞太喜欢做多余的事了。”
燕檀并不知道发生在立政殿里的这场对话,她回了朝华宫梳妆打扮,乔安三人也匆匆进了宫。
因为皇帝展露出要用梁国使团的意图,这次他们进宫被放行的速度更快更迅捷。燕檀出来时,看见乔安、郑明桢、赵和鸥三人依次坐在下首,赵和鸥的一条手臂还被固定住,看上去有些狼狈,神情却很是兴奋,有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外臣在宫中能留的时间有限,燕檀上来就直入主题:“诸位的家眷都有下落了。”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下面三个人眼里都射出了喜悦期待的光芒。
密折不能传阅,燕檀简单地将她所知道的消息说了一遍。当听到老妻和孙女都平安无事时,头发花白的郑明桢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
乔安的母亲早逝,父亲在西越攻破京城时受惊过度,惊悸而死,好在妻儿还算平安;赵和鸥和他相反,他的家被抄了,妻子不愿受辱,举刀自尽,族人也被抓进监牢,好在看守监牢的人和赵和鸥有同僚之谊,看上面盯得不严,暗暗报了个暴病,将赵和鸥的父母儿女弄走了,至于剩下的族人,也是有心无力,难以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