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vin性格比较独立,就是有点内向,不过相处起来很轻松。”
周行朗手上正在玩一块巧克力的糖纸,把糖纸揉成一团又用手心压平。
路巡坐在他旁边,抓住他的手:“想带回家吗?”
周行朗看了他一眼,摇头:“养几天还行,不过我连你一个人都照顾不好,怎么去养孩子?”
“我也不行。”
路巡把他抱在怀里揉了揉,“只是爱你一个人,我都觉得自己的心不够大,怎么去爱小孩?我没那个资格,有你一个就够了。”
两人在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唯一让周行朗觉得难办的就是梁岚了,不过被路巡解决了。
kevin留给了梁岚,周行朗和路巡带着梁岚养的布偶猫回国了,这种猫粘人,而且娇气,比有些小孩子还难养,梁岚说:“等你们把宠物养好了,孩子就交给你们。”
路巡同意了,不过私下里给周行朗说:“等过几年,孩子她养出感情了,未必愿意交给我们。”
一回国,气温骤降,在狮城穿三件套会热、出汗,回国还这么穿只会把人冻僵。
年底工作多,周行朗去事务所上班,开总结会议的时候,总结了今年的项目,除了他主创的几个大项目,包括从去年做到今年的美院项目、耗费他接近半年时间设计的美术馆,以及正在进行的住宅设计,工作室还有几个其他的大项目,很多个小项目。也有一些已经建成的作品拿了不大不小的奖,
而且《a+u》杂志最近还看上了周行朗设计的自宅,联系到工作室,询问能否来采访他。
《a+u》是国际五大建筑杂志之一,创刊至今已有五十年,杂志在一些建筑师尚未成名时,就关注过那些有潜质的新生代建筑师,在杂志进行报道过后,这些新生代建筑师,后来都成为了大师,杂志的创始人也是世界顶尖建筑师,换句话说,这是一个业内人士都知道的杂志,其知名度就好比《vogue》于时尚圈,奥斯卡于电影圈。
被这样的杂志提出采访,只能说明周行朗的设计已经得到了国际性的关注,这代表着一种认可,这种认可比某些可有可无的奖项来的重要得多,杂志发售后,全世界的设计师都会看见他的名字、他的设计。
杂志社登门的那天,雪下得很大,路巡在公司开年会,灰色的天空中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杂志社远道而来,周行朗特意去机场接到人后,因为迫近年关的大雪,车子堵在路上,寸步难行。
花费比平常多了一倍的时间才到交界处。
杂志社一行来了五个人,除了编辑是加拿大人,其余的摄影师、助理,都是日本人。
他们采访过那么多的建筑师,还是生平第一次坐加长的派对车,车厢很大,两排长长的座椅,足以坐下二十人,车上有冰箱和酒柜,昂贵的名酒随处可见,光滑的柚木地板上铺着羊毛地毯,让人感觉到这个设计师肯定中了七-合彩。
派对车快要进银装素裹的小森林时,摄影师打开车窗,架起设备,要求司机开慢一些,他要拍一个长镜头。
“前面就是您的家了吗?”
主编探头去张望,隐约看见了一栋水泥的庞大巨兽,随着车子离建筑物越来越近,这栋住宅终于显现了其惊人的全貌,整个外表都是清水泥浇筑的,大雪积压在水泥森林上,粗犷而冰冷。
作为一栋住宅而言,这栋建筑物外表显得有些太冷冰冰了,且庞大,就那么屹立在一个缓坡上,和山水相伴,岩石下的流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流水别墅,都运用的相同的元素,但设计师用朗香教堂式的开窗,达到范思沃斯住宅的采光和视野,结合了柯布西耶和密斯两位大师的长处,所以在室内和室外看这栋建筑物,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派对车停下,《a+u》杂志社来访团下车,面对建筑物发出赞叹声。
摄影师拍了一张外貌,周行朗介绍说:“车库在那里,车子将从那里进去。不过这辆车太大了,我的车库现在放不下。你们想从哪里开始参观?”
主编说:“从大门吧,这样正式一些。”
他拿着录音笔询问:“周先生,从机场一路而来,我发现您的住所相当偏僻,周围没有一个邻居。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工作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
周行朗带领他们走向大门,“我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家里工作,而每次坐车前往事务所的那段漫长时光,是我观察这个城市的最好时间,那通常是早晨或太阳下山的傍晚。我注视着这个城市的细微变化,发现人们真正需要什么,建筑不就是做这个的吗?”
他提前写了一份稿子,背了两个月,说出口的时候信手拈来般。
主编记下他的言论,暗自地思考这位年轻人建筑师不同凡响,是有深度的,同时注意到了门前的灯笼、春联。
这些红通通的装饰品,一下就令这栋冰冷的建筑物有了难以名状的平静和温暖。
“快到中国新年了。”
周行朗对他们解释门上贴着的“福”字。
来访团进门开始参观,他们见过许许多多优秀的、独具匠心的建筑物,这一栋不过也是其中一个,但却是少见的,设计师为自己所设计的住宅。
很少有设计师会给自己设计这么大的豪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