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棋子放下,对路巡说,“这一局肯定是我赢,就不用继续下去了。”
哪怕路巡知道自己的赢面远大于周行朗,但也没有反驳,问他:“挂坟是什么?”
“就是扫墓,给祖先烧纸。”
他们这边习惯春节扫墓,清明也要扫。
路巡感觉到他方才还很好斗的情绪,一下就偃旗息鼓了:“我跟你一起去好吗?”
“要爬山的,很辛苦,那种地方阴气重,你别去了。”
过了两个小时,周行朗才回来,他还不懂得要怎么掩藏情绪,全都写在脸上,看起来很低落。
路巡刚剥了一碗瓜子,因为看周行朗磕得很辛苦,嘴上起泡了,又喜欢吃,上火了还吃,路巡便趁着有时间,剥了一大把。
只是喊他,周行朗却不理,一声不吭地躲进了房间。
“行朗。”
他敲了敲门,周行朗却是把门锁了:“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路巡说:“等吃饭我再来叫你。”
下楼,他碰上周天跃,把他叫到了旁边去。
“你们去扫墓发生了什么吗?他怎么不高兴。”
一向有问必答的周天跃,在这件事上,却是支支吾吾:“……没什么,路总你也知道的,小朗性格就是那样,时好时坏的,你哄哄他就好了。”
路巡:“是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吗?”
“对不起啊,”周天跃声音很小地说,“这事儿是他心里的疙瘩,我……我不能说,您别生气。”
“你要告诉我,我才能去开导他,不能随他去钻牛角尖。”
“真的不能说,要不您去问小朗。”
路巡没有为难他。
不过,周天跃有一句话说得对,周行朗的心情就像晴雨表,时好时坏,他们要回家的时候,周行朗已经恢复了原样,爷爷给他们一共装了十斤的老腊肉,装了一口袋鸡蛋鹅蛋,让他们拿回家吃:“自家养的,买的没这个味道。”
他还很舍不得路巡,让他下次再来玩。
周行朗放下行李箱,进去跟奶奶告别,她十年如一日地坐着,手里总是摩挲一张老照片,把照片摸得发白,褪色。
“奶奶,我走了,我过段时间再回来看你。”
周行朗蹲下道。
奶奶压根就不看他。
周行朗把手放在她的膝盖上,低声说:“可不可以不要恨我了?”
她仍是不言不语,周行朗说:“对不起。”
他拉着箱子走了。
周天跃这回没能走掉,因为家里给他安排了相亲,得过几天才能离开老家。
这回,他俩坐的是民航,路巡不太爱在国内用私人飞机。
飞机不大,周行朗戴上眼罩睡觉,路巡给他盖了个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