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饭吃的不安生——手机一会就静静的震着,他拿起来听听看看的,饭吃得断断续续。唉,该知道的,我就会知道。内里,我已经有些不想知道什么了。走廊上没人走动,我俩坐在长椅上,时不时起来看着屋里的情况。
我已经让人寻着万花筒了,是不是他弄的也得先找着。
那,贼那么大胆?这是疯了是咋了!
小声儿小声儿,哼,他回去把他商店开了还,欲盖弥彰。
啥时候?
就撂摩托第二天,都问清楚了,还看着呢,看都谁去过。
那这也好一阵了啊,能行?
这才第一步,那几个就要搞清楚他最近都干啥了。
你觉得肯定跟他有关系?
不确定,这里头没有啥技巧,就是想办法搞清楚,我不是信直觉,是排除可能性,他真就没这两下子,我就是不信。
我丈人还没醒呢,就能先查啊?你这?小郑不会不明白我在质疑什么。
万花筒的名号不是自己闯的,他打了陆叔,才算是“闯”出来了,公安局的人不能随便收拾一个人,可从来不把知道的坏蛋放任,我还跟你说,他之前还觉得能继续混不是他自己的能为,陆叔这么多年看着嘻嘻哈哈的,没得罪过人?
那肯定么,那就是仇?
很可能,那老程就是一个。
哪个老程。
桐啼里程所长,他伯那一年为家里的界墙把人打残了你知道不?小郑下意识的捂了捂自己的肩膀。
不知道。
你就是最最安分的人了,连这都不知道,那时候我还没来呢,多少人把那事“抹匀”了,到陆叔这儿就不行,往上反映,那时候的程所长后头还有人,弄来弄去,愣是把他伯砸实判了五年,为这,那一家还送锦旗呢,陆叔看了脸就撂下来——这他妈是骂人呢么——该咋就是咋,也没有啥实惠,多少人都觉得陆叔给自己添堵,又能说啥?那一家跟他毛的关系都没有,程所长可也是警察。
那就是了,这种人还能是所长。
警察也是一群,哪一群里没个怪怂?正常。
这时,一个警察过来了,像是很着急,小郑示意他小声,并不必避讳我:郑队,那怂今天就在大市场边上,出事的时候监控拍到他离不远,祝贺你哦。
谢谢,回去吧,早点休息。小郑没有起身,清浅的说了一句。
咋回事?
哥,你说窝心不?咱这正日子里,这事儿弄得啊。小郑恶挤出这句话,转身径直走了。我不禁苦笑,他的好事儿,就这么难看。
到万花筒的小店对面时,那门脸儿竟还开着,小郑觉得这不就是等着自己么,没见过把他摩托车推沟里那死皮赖脸,一成不变。人心思海,谁能料定谁的起承转合。小郑心里有些烦躁。顺着这种朗然,是不是就会走到别人的意图中,他很久没有过感觉到这样被挑战的气息。万花筒坐在老万曾经晃荡过的椅子上,看着电视,身边撂着瓶啤酒。不对,这是个陷阱,是为了让自己进去,没有砸实的证据,进去本身就是被奚落。不过这样一个混混儿,就敢这样明目张胆?这是不属于他的韬略,小郑迟疑了。黑暗里,他看着店里面的那种想当然的奇异。万花筒?有这样的冲劲儿吗?而且他模模糊糊的的样子,又像是爱谁谁的那种不在乎。越是这样,越是不对劲。边上的人按捺不住:郑队,先弄回去再问吧?
等一下。小郑甚至坐在了街边,这后面是还有人,想把自己当棋下,而且不往下走都不行。这一步,丢的是老陆的腿。他决定撤,大家跟着他到了烤肉摊。
大家今天都辛苦了,吃点儿,早点休息。大多数人拿着个烤肉夹馍立即就走了,留下来的有老彭和新晋的刑警队副队长小马——就是老马家的老大,小郑把他调回来了。他们不能质疑行动取消,信小郑的判断,也许就老彭可以怀疑。肉上来了,小郑先举起啤酒:来,咱先喝一杯,这是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