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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混混儿的道理28（第2页）

今天说不清楚，你俩肯定就交代到这儿了。小郑又坐下点了根烟。我看着越来越陌生的他，一眼都不看我。不知道今天会是这样，有些紧张的乱了呼吸。

叔，你叫我说啥呢……

老汉残了，快死了知道不？

不是说出院了……说完这小子就有些后悔了，感觉想抽自己。

哦？都知道哦，好，咱今天看谁能出去好好睡觉。小郑站起来，不知为什么还要拉上窗帘。我也站起来，靠在桌上有些紧张。都这样了，还会是怎么个审法。

我日你妈你个狗日的！你把你这死狗样子看一下！敢打老汉！你都是啥锤子货！小郑的声音估计全派出所都能听见，老彭开始摘自己的手表。

叔！叔！我不敢我不敢，再不敢了，不敢打不敢打……就到这儿为止，事情才开始还愿成那天真正的样子，就一脚解决了问题，他们才不打混混呢，嫌低档。我越听越生气，站起来照着那俩货一人一巴掌：你个狗日的亏你先人！

挨得亏不亏？小郑没拦我。

不亏不亏。

你知道你打的是谁不？

不知道么，车子我俩赔吗，今儿就赔。

你俩，不配！你叫来那个叫啥？

万花筒，就是万晓彤。

哎，真是啊，现在这人连屎都吃，我想打你几下，咋就是觉得想笑呢。小郑真的笑了，老彭没笑，他似乎忍了再忍才没有上去又是一人一脚。我们出去的时候，他们就像刚进派出所一样平静。我有些发抖，手还有点疼。挨打我挨过，也好几十年了，打人这是头一回，心里很烦这感觉。

哥，不要见怪，我觉得这你该来。小郑丝毫没有觉得这些有什么不妥，我也已经只剩下对那天我丈人当胸那一棒的想象，越想，就越觉得那是抡在我的身上，抡在陆美英和孩子的身上，自己安慰着自己：彭叔，你说这都啥玩意儿，现在这人啊。

哥，坏人多着呢，他俩这样的，连二流子都不正宗。我们跟老吕告别时，小郑握着他的手：放了，叫小心着，再混，弄死他。老吕点点头，拍拍小郑的肩膀。

不管我愿意不愿意，事情就那样继续发展下去，我的愿意与否，也不重要，有小郑掂量。我觉得要是有个家伙最好，不过后来被小郑系列的专业操作搞得只能自嘲。

桐啼里是个老街区了，迟早得拆，现在看着还好好的。这儿都是老住户，干什么的都有，街巷狭窄，看着眼晕，停的车占了马路，显得更拥挤混乱。虽还不十分炎热，这拥塞里逼出躁动。直到我俩停下车之后，一身便装的小郑还是没说什么。

哥，你知道我是干啥的，咱就是寻他说理呢，不拿警察吓蟊贼，丢人，你跟着我就行。

就是，你不叫我就不对，不过以势欺人就没意思了，我一想老汉胸口那一道子就过不去。

咱才不打人呢，啥成色的人干啥事。我还不知道要去哪里，他衬衫长裤，只我知道这是郑队。近前的那个巷子口有个杂货店，开间也就三四米，小郑往四周看了看，就进去了。

老者，打问个事行不？

哦，你说。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还算精神，店里的老旧与他的岁数相称。里面倒很凉快，看着都是些再普通不过的东西，面包，酒，火腿肠，饼干，泡泡糖，毛巾，调料……没一样特殊的。

万晓彤是几号？

哦，不知道。老汉顿了一下，没抬头。

我就是没来过他家，迷了。小郑站得很恭敬，很客气。

不认识。

没事，我再问旁人去，你忙。小郑站着没动。

你问去，我忙着呢。老汉眼皮都没抬，态度有些生冷。

我正准备出去，忽然老汉抄起一个瓶子照着自己的脑袋就是一下，血当时就下来了：狗怂打人呢！赶紧来人啊！这什么情况这是，我懵怔在那里。小郑一动不动，看着老汉挂上一丝冷笑，像是看戏，笑得未卜先知一样。

人马上就围上来了：打狗日地！怂打老汉呢……打狗日地！大白天的……叫人去！这他妈没王法了……看这阵势，我的汗下来了。小郑的稳当和外面立时的聒噪在一瞬间交错着，我预感马上就要挨打了，手心都是汗，想拿起个什么。小郑却出去了，坐在门口的地上。周围所有的人好像被一阵浪推开，没人上前。

咋了？都想咋？来来来，谁把我动一下，来么。小郑坐在那儿，明显是故意挑衅的意思。我结婚那天他就嫌鞭炮不够响，那会儿看着还很紧张，这会儿实在太稳了。老汉的血都下来了，扔了瓶子就势往下倒，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搀一下。

哥，你不管，想死叫他死去，他就缺死，祸害。小郑完全不以为意，坐在那里，张狂却低声慢语，凶狠，恶毒。他带着我来的目的，就是让我作为家属细细的看，而我丈人一定会知道，且无计奈何。那时我看他分外陌生，尽管知道他为何而来。小郑的那种气质，我不知道是不是明白了，到今天还是说不清楚那种正邪张弛的复杂。

一个墨镜小伙分开众人的时候，小郑都没看他。

想咋！你扯淡都敢扯到这儿了？你妈的……说到这儿的时候他才刚冲上来，墨镜已经碎了，小郑是从地上蹦起来把自己整个人当成一个拳头弹出去，登时就有另一股血喷溅出来，他的衣服立即就染了。而就这一击之后，小郑立刻从兜里撂下了个金属的东西，石板地上当啷一声——那是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