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你到是说句话呀。”有人喊道。
这时候一个女子的声音道:“砚台与瑶琴五百两,少了不卖。”
那贾掌柜有些失望地叹息了一下,其余的人也都觉得林夫人不卖也是应当的,毕竟是传家之宝。
这时候那女子又道:“我只卖五百两,是要立契约的。若是我的儿子有生之年能将这砚台与琴赎回来,卖主不得为难,也不能刻意抬高价格。”
这时候人群中静了一静。
半响才有人道:“夫人你这是将我们这里当当铺呢,还有个活当死当的?你还是收拾东西回去吧,没有人会买的。”却是刚刚那个贾掌柜有些气愤的声音。
眼见着那位林夫人当真收拾了东西要走,这时候外头又有个年纪大的老者站出来道:“林夫人,老夫是前面儒林书店的店主。这砚台与瑶琴老夫不要,不过我听说府上有几本前朝留下来的孤本。老夫原意以两百两一本的价格买下来。”
众人听到这个价格都议论纷纷,虽说孤本珍贵,但两百两一本的话也不算太压价了。毕竟人家书店也都要赚一些的。
于是众人便把目光投向了林夫人,其他书友正常看:。
不想那林夫人却是半分犹豫也没有,摇头道:“林家祖训,穷死饿死不堕志,砸锅卖铁不卖书。家夫重病,不得已才要出卖祖传之物,已经是愧对于林家的列祖列宗了,怎么能将祖宗家法也弃之不顾?”
听了这话,那老者虽是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赞叹道:“林家也是书香门第,有这气节也是理所应当,是老夫冒昧了。”说着就作了一揖,离开了。
周围的也都是读书之人,听了这话也都纷纷夸赞林家的好家风。
三娘听到这里若有所思,朝着一旁的白果使了个眼色,让她下车去打探一下,白果平日里最喜欢做的就是这个了,欢欢喜喜地就下了马车。
薛氏听了半天只听出来是个买东西的妇人与掌柜的因价格起了争执,并未听出别的。可是见三娘这么兴致勃勃的样子,她也不好提出要回府,便只当是陪着孩子看热闹了。
不一会儿,白果就回来了。
“小姐,这位林夫人听说是位举人娘子呢,她本是陪着自己家夫君进京考来年的春试的。不想这位林举人却是半路上染了病,进了京之后非但不见好,反倒是更为严重了。这林家原是安徽凤阳府的一个大族,只是现在没落了,也是中了举人之后才凑足了盘缠上京。只是林举人这一病花光了林家所有的银钱,病却还不见好,这位林夫人就只有将自己家的传家宝拿出来卖了。”
白果喘了一口气又接着道:“林家只有一家三口加一个小丫鬟。现在正租了后街胡同的一个院子的东厢住着,刚刚我就是跟那租给他们院子的一个老婆婆那里打听到的。听说林家现在家徒四壁,但是却有一屋子的书没有动呢。许多人劝他们将书卖了,都被那林举人骂了出来。”
这个时候,书是珍贵的东西,若是有一屋子的书,那也是一笔大的财富了,书迷们还喜欢看:。虽然对三娘这种将性命才看作的头等大事的人来说,这是迂腐的行为。但是这种气节也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白英坐着离车帘子近,透过窗围子的缝隙能看到外头的情景。
“小姐,那位林夫人收拾东西要离开了。”
三娘沉吟了片刻之后,转头对薛氏道:“母亲,你身上有没有带一千辆的银票。”
薛氏有些惊讶,但还是吩咐沉香将自己的小钱箱子拿了出来。
今日因要出来买首饰,所以薛氏备了足够的钱的,只是刚刚为三娘买了些行头,已经花去了许多。
“夫人,还有八百两的银票,三十两的碎银子。”沉香数了数钱箱子里的钱道。
薛氏点了头,看向三娘。
三娘道:“母亲,我们将那林夫人的砚台与瑶琴买下来可好?”
薛氏听了这话虽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笑道:“原来你喜欢那架琴,那就买下来吧,听说还是古琴呢,砚台就送给璟哥儿吧。”
三娘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过却没有解释什么。
只是听了薛氏的话心中还是温暖的,几百辆银子,对现在的薛氏来说不算是太多,但是也不少了。薛氏却死半分犹豫也没有地愿意拿出来,只是以为她看上了人家的琴。
“小姐,不是五百两银子就够了么?怎么还要一千两?”白果眨着大眼睛不解道。
薛氏也想起来三娘刚刚是问她有没有一千辆票。
三娘却是认真对薛氏道:“母亲,你相信我。”
薛氏虽是不明白三娘为何会有这么一说,但还是点了点头:“若是不够,我叫人回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