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心中一惊——被发现了?
她纠结着想要不要现身,只见门“哐”地一声被推开,白氏忙躲到窗后,免得被迎面进来的人看见。
只听得燎爷搁下笔,将桌上的纸搓成了团,才对着门旁的人开口:“敢问阁下到我府第,有何贵干?”
门口的人抬手行了行礼道:“无他,鄙人唐突,唯请燎爷通融通融,放个行。”
这个声音带着一抹苍老之感,但细听着似乎又有几分故弄玄虚的意味,白氏偷偷侧过身子从窗缝看进去,只见一个一身黑衣服的人,整个人被裹得严严实实,唯一露出的眼睛,还蒙上了层薄纱。
这得多见不得人?捂成这德行?
白氏看着这人模样不禁无语,只听得燎爷踱步过来,似洗了洗手,然后往太师椅上一坐,望着眼前人略有深意道:“大路条条,非我这武乡渡口不可吗?”
黑衣人又是掬手做礼道:“时间紧迫,非此不可。”
燎爷的手放在椅背上摩挲着,少顷又端起手旁的茶盏,入口抿了下,微微凉意,燎爷眼底一沉,放下茶盏微微摇头道:“若不行呢?”
黑衣人也不慌,似乎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他默然站着,冷冷开口:“那我就不客气了!”
言毕猛然起身,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短剑直朝燎爷面门划去!
却在即将靠近的一瞬间被一股力量直直弹开,黑影闷哼了一声,重重撞在门上!
自知不敌,黑衣人转身跳出了窗外,燎爷连眼皮也不抬一下,也不急着追赶,只缓缓起身走到门前,推开了大门,此处刚好可以俯瞰整个武乡河水的景象,弯弯曲曲河流一览无余。
燎爷望着那河水云淡风轻地说:“你以为这武乡渡口,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他抬手在嘴边,吹起长哨,寨子里忽地热闹起来,哨岗加紧了巡防,来回奔走搜查。
白氏靠在窗外,看着高屋下奔走的岗哨,紧紧贴着高屋免得被发现,再看向屋内,大门敞开着,燎爷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先进屋躲躲。
白氏心想着纵身一跳钻进了屋内,整个房间里弥漫着墨香味,竟是上好的徽墨,这人生前得有多讲究,白氏好奇地走到书桌旁,桌上是燎爷临摹的《仲尼梦奠帖》,字体浑厚,苍劲有力。
目光落在“善恶报应,如影相随,必不二差”几个字上,笔意流畅,气韵从容,白氏不由得感慨写的绝妙,没想到这燎爷还挺有才华。
正欣赏着,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抵在了脑袋上,白氏只听得扳机的响动——燎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旁,手上一把洋枪匣子正准准地对着自己的脑袋。
“姑娘何许人?能随意进我这连云寨?”燎爷开口还算客气,虽然行为很不客气。
不过他没像刚才那样直接把人打出去,而是还用洋枪,说明还是有点忌惮自己实力了,那还好,还不是个睁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