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山在豫地,无名子他们要先到豫州,再转去洛州,还要辗转马车才能到。
路程不算近,还有点小小颠簸。
好在徽州有直达豫州的车票,傍晚时分,三人吃了点窝窝喝了碗热气腾腾地野菜汤,就打算上车去。
徽州潮润易下雨,初冬时节棉鞋打湿了分外冷得很,孟西星便把丫丫背在背上,无名子一人撑两伞护着他二人朝车站走去。
眼睛一点点在恢复,如今他觉得自己视物要清晰了很多,他望着孟西星背上的丫丫,稚嫩的小脸,一双大眼睛,生的白净有可爱,金清水白,想来还没问过这孩子八字。
虽然没答应白氏正式收她入门,不过这孩子无父无母,入道门也不是不可。
她这么小,估计也不知道自己生辰,算了,还是别问了。
无名子打消了自己的想法,抬眼间已经到了车站,这徽州的雨,淅淅沥沥,总感觉伤怀的很。
车站有衣着破烂拿着破碗要饭的乞婆,丫丫立在孟西星身边看着,有些害怕又想多看几眼,孟西星走过去,放了几纹铜钱在那碗里,乞婆收了铜钱道了谢,抬头对上丫丫的脸,吓的大叫一声,连碗都顾不得捡拾,拔腿便跑了。
丫丫被那乞婆叫的吓了一跳,缩在孟西星后面,孟西星抚了抚丫丫的额头将她护在身后。
“怎么了?”无名子走来不明地问。
孟西星摇了摇道:“可能有些神智不清吧!”
三人望着乞婆远去的身影,火车喷出白雾发出“呲”的巨响,提醒他们该上车了。
一双眼睛缩在廊柱后,警惕地看着他们……
豫州到徽州还有一段距离,今晚是要在车上过夜的。
无名子的眼睛到了晚上更加有些看不清楚,孟西星便让他好好休息,自己作为师侄也该来守夜。
无名子没反驳,招呼丫丫睡了,自己则坐在铺上打坐。
他不是不知道,孟西星这一路想跟着自己的缘由,无非是为了找他师父无云子罢了。
但师兄已经死了,该怎么告诉他?
告诉他师兄的真面目,还是告诉他,师兄选他当徒弟,一开始就是为了他这具有上乘资质的身体?
说不出,也没办法开口。
无名子只好装傻充愣,拖一天是一天。
车厢尽头的孟西星靠在门框上,望着窗户外飞快疾驶的原野山川发呆。
原以为师叔是来找师父下落的,结果好像全观的人都挺急,唯师叔一点也不急。
师叔这次出行还真就没有任何想找师父的意思,如果不是知道师父的行踪,那便是师父的失踪跟他有关!
如果他知道师父去哪儿了,为何不在观中坦白?
观中乱成一团,好似全然跟他无关一样。
虽然知道怀疑自己的师叔这想法不对,以师叔的人品,的确不应该成为他怀疑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