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都在裴今酌身上。
现在她已接受,裴今酌还未跛脚的事实,
那么问题来了——裴今酌是何时瘸的?因何而瘸?瘸腿前后可有什么性情变化?会不会像盛传的“残者多阴郁”,他现在是否阴郁?他后期为何与父亲作对、斗苏家?如果他没瘸,会不会改变这个命运?会不会不与父亲作对?
她知晓自已有杞人忧天之嫌,但事关重大,她不能抱有侥幸心理!
甚至有个念头——能不能利用她的梦,来改变裴今酌的命运轨迹?
防患于未然!
她将书放了下,掏出一张纸,强忍着回忆噩梦的不适,开始罗列时间线。
当写到母亲死,便再写不下去了。
她慌张地扔掉笔,任由墨迹掉落桌上,然后抓起冷月匕首,一边摩挲檀木质感,一边把匕首贴在心口。
好在,这方法有效果,她很快平静下来,之后开始分析时间线,得出了结论——现在,距离裴今酌入仕引发官员争论,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而这一年发生了什么?会不会是……等等,她好像又捕捉到了一丝记忆!
那记忆很浅,不仔细回忆,回忆不到。
但若仔细,又容易被卷入噩梦旋涡。
苏明妆顾不上那么多,她把另一枚祖皇帝的扳指找到,戴着扳指、握着匕首,才敢继续挖掘记忆——
那是关于裴今酌入仕时,官员们展开的辩论。
除了裴今酌跛脚,还有一处争论是——裴今酌身上并未有功绩!
一般入朝当官,要么考过科举,有功名在身;要么打过胜仗,有功劳在身。
两者都没有,只靠家族荫庇的,也只能做个闲差、或者很难晋升,问题是当时裴今酌要入职的职位,可不是闲差。
然后便有一个官员谏言,大概内容是:裴今酌是裴家后人,并非无德无才之人,之前武科举的成绩优异,出此事故,也不能继续武科举,情况特殊。
皇上逐渐被说服,才让裴今酌入仕为官。
苏明妆起身,对窗外喊道,“王嬷嬷。”
“小姐,奴婢在。”王嬷嬷听见小姐呼唤,立刻上前。
但王嬷嬷的话音刚落,就见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之后门口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苏明妆在吗?”
不是别人,正是裴二夫人。
苏明妆一愣,“婶母?请稍等。”
她拿起刚刚写字的纸,快速揉碎,然后把茶水浇了上去。
那本就绵柔的纸张,瞬间变成浆糊状,别说上面字迹,便晒干了也很难拼凑成型。
做完一切后,苏明妆出了房屋,“晚辈见过婶母,婶母这么早来,所为何事?”
霍薇白了一眼,又哼了一声,“某人不是让我教她武功吗?怎么,不学了?”
“学,当然学!”苏明妆恭敬道。
无论裴二夫人对她态度怎样,她都不介意,因为知道裴二夫人是个外犟内热的人,她让别人教武功,别人未必会用心教,但裴二夫人一定会用心。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有些信息,只能从裴二夫人这里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