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吓坏了宋氏,赶紧朝杨婆子使眼色。
杨婆子连忙起身,拉住朱妈妈说道:“老姐姐别去了,老太太本来就够心烦的了,咱们别再给她惹气了。”
朱妈妈原本是个老实人,可也看不惯她们主仆如此欺负自家主子,便没好气地说:“不是你们非这么闹腾吗?又是哭又是跪的,专看着夫人好性儿,一个劲儿地叫她为难。”
“是是是,都是我们不对,我们这就回去。”杨婆子连忙去扶宋氏。
“怎么?宋姨娘,不跪着了吗?”张妈翻着死鱼眼问,“这事无论如何也是要告诉老太太的,免得随后你又在老爷跟前告黑状,说是夫人逼着你跪的。”
正闹腾着韦氏带着个丫鬟过来了。
一见这副情形也愣了,问道:“这是怎么了?”
“大太太,您来的正好儿。”张妈说道,“不然我们也是要找老太太评理的。”
说着便把来龙去脉简单向韦氏告诉了,说:“宋姨娘未免欺人太甚,一手拿刀子剜着我们夫人的心,还要一只手捂住夫人的嘴,她是半点儿也不想让夫人好过。”
“我没有……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我太担心老爷了……难免说话做事不周全。”宋氏哭哭啼啼。
“宋姨娘你怀着身孕呢,怎么能如此折腾自己的身体?”韦氏叹气道,“想必鸣谦心里比你更煎熬,只是她稳重,不愿显出来。
你快回去消消停停地待着吧!若是再这么闹腾,便是无事也要闹出事来的。”
回头又对张妈说:“这事情我知道了也就行了,别告诉老太太了。若是真的扰得她老人家不清净,你们无错也成了有错了。”
这边宋氏含羞带怯地起身,回自己院子里去了。
温鸣谦从屋子里出来,笑着向韦氏说道:“嫂嫂来了,快请进。我方才睡了一觉,才醒过来。”
“老太太也是,夜里睡得不安生。这会儿也补眠呢,我瞧着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你,和你说两句话。”韦氏说着进了屋。
宫长安正在外间习字,连忙起身问安,韦氏看着他心里很不好受。想着这孩子样样都好,可一旦做了替身儿,便只能一辈子青灯黄卷,吃斋念佛了。
“嫂嫂请坐,我叫她们快沏了茶来。”温鸣谦把韦氏让进里间,“我也一直想和你单独说说话的,只是老太太那里离不得你。”
“弟妹,你这些年受苦了。”韦氏拉住温鸣谦的手,“可是我却什么忙也没帮上。”
“嫂嫂,你别这么说。我知道在老太太跟前,你一定是想法子周全我们母子了的。”温鸣谦回握住韦氏的手,“可说到底这是我自己的冤孽,得我自己去了。”
“鸣谦,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几句心里话。”韦氏低声道,“你可千万要慎重。
你和二弟若能重归于好,往后再生儿育女也还罢了。若是他始终不肯回转,你又能指望谁?”
“嫂嫂,多谢你提醒我。”温鸣谦是真心感激韦氏,“我只这一个儿子,以后也不会再有了。明天我会尽力把事情办成,不叫长安被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