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瑶手执黑子,每一步都下得极其艰难,她抿了抿唇,烦躁和无力感齐齐涌上。
一颗棋子落下,终究是因为乱了心智,将一盘好局拱手让给了谢亢。
“小姐……”谢亢忍不住提醒道:“那贺云芙独自撑了洛王府那么久,可不是寻常女子,您若是想一击即中,还需冷静些,别冲昏了头脑。”
“哼,我偏不信,那个臭寡妇能翻出什么水花来!”冯瑶面露不屑,随手将已成输局的弄乱:“不玩了!”
……
又过了几日。
天还没亮,从军营回来的林清舟就醒了,他穿上官服,出门上朝。
皇帝坐在金座之上,所有人都高呼万岁。他始终保持着盈盈笑意,偏偏那抹眉宇之间的贵气,让人生不出半点歹心。
早朝惯例先报要紧事,众朝臣讨论之后,就是各部门日常的工作,最后才到了林清舟回来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君臣之间表面热络了一番后,林清舟也就简短地说了些练兵的事情。
林清舟刚一说完,一位姓陈的御史跳了出来:“陛下臣有本奏,臣弹劾林清舟在家中私杀林府仆从。”
这话引得众臣轩然大波,这算得什么事?什么时候在家中打杀个仆人,也犯得上专门上折子弹劾?
就在各位疑惑时,皇帝瞥了一眼林清舟道:“林卿,可有此事?”
“回禀陛下,那仆从乃是歹人所扮,臣本想着将他捉了去见官,谁知道他偷偷服了毒药,在路上自尽了。这件事我已经知会了赵大人。”
听见被林清舟提起,那位姓赵的京兆尹赶忙上前道:“确有此事,臣可以作证。”
不等林清舟说话,又一位御史也跳了出来:“臣弹劾林清舟,他前往北疆期间,周老将军离奇身故,臣请陛下彻查。”
这话说得极为离谱,可御史台的特权就是捕风捉影,无须真凭实据便可弹劾他人,所以许多大臣也吐槽,这群御史就是皇帝养的疯狗,没事见人就咬。
“林卿,这又如何解释?”皇帝眼睛一眯,神情已然不悦。
“臣前往北疆一直住在驿馆,驿馆的官吏都可为我作证。”林清舟察觉事情不对,低头道。
这时又有一位兵部管事说道:“陛下,这林清舟前往北疆恐有与蛮族联系,不如暂且收了他的虎符,待查清之后,再官复原职。”
“这……”皇帝故作迟疑,转头看向林清舟:“林卿,如何打算?”
林清舟面色如常,单膝跪地道:“还请陛下彻查,还臣清白。臣愿配合调查,绝无怨言。”
一时朝堂上议论纷纷,隐约竟然又有了林清舟通敌卖国的风向。
而皇帝似乎乐见其成,或者说那个兵部管事的话,就是他的意思。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更何况那个人还手握两卫兵马,最重要的是他还姓林。
如果不夺了林清舟的兵权,他寝食难安。
就在皇帝以为计划得逞时,一个黑脸汉子,倒是出列道:“臣周景愿为林清舟作证,他在北疆期间不曾与蛮族往来,家父身染重疾,更是和他无关,还请陛下明鉴。”
“哦?”皇帝眼神一凛,面露正色道:“既然有人证,那朕着实误会了林卿。”
这场构陷最终以周景的作证而不攻自破,几位主攻手熄了火,剩下那些人也就不敢再提
眼见计划落空,皇帝也没了兴致,大太监见主子眸中藏着不悦,当即朗声道:“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