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笼至乂安的直线距离并不算远,而且还有兰江作为水路,坐船一天之内就能抵达。
黎利率领五万大军奔袭乂安,人还没到,骑墙通风报信的乂安本地士绅,就先告知了在乂安休整待敌的张辅。
在乂安城的南部,除了宽阔的兰江主河段,还有条向西延伸出的支流,河宽最窄不足100米。
正好充当了乂安的天然护城河,而张辅整合了麾下兵力,就这么沿着河岸最有可能的渡口滩涂,修建布防营寨。
“河对岸便是那叛贼黎利的五万大军?”
作为副将的柳升骑着马,沿着河岸眺望对面黎利的军势。
在他的眼里,黎利叛军看似人多势众,实则军容极其骚乱,连最前面的军队,他们的武器甲胄都很不齐全。
许多“叛军”一看就是临时征召的青壮,身上穿着简陋如同贫民农奴,武器也多为削尖的木棍。
柳升叱骂了一句:“如此叛军,交趾都指挥使方政、还有陈智他们两个都是废物吗?”
张辅摇头:“战场之势瞬息万变,万不可从表面轻敌,国子监的那些先生们说的很好,杀鸡也得用牛刀,更何况是打仗?”
柳升为将虽然桀骜,但对张辅倒还算服气。
在成国公(东平王)朱能病故交趾后,张辅就是实际上的武勋领班扛旗之人。
却说在二人说话间,对面的黎利忍不住了,他也远远看到明军的兵力不是很多,充其量只有自己这边的不到一半。
“传孤军令,大军即刻渡河!”
“大王有令,各军即刻准备渡河!”
郑可作为大军总指挥,立刻往下传达军令。
军令倒是下去的很快,但实际操作起来,却是混乱无比。
因为黎利的仓促迎战,导致他的大军膨胀速度过快。
这要是没有张辅带兵来援,那自然没什么问题,可现在突然冒出个张辅,黎利的军队有七成都是充数的民夫青壮。
余下三成也都是黎利攒下的精锐老营,还有玉麻土官琴贵的八千土兵合军一处,双方看似是联合了,但却有着明确的统属区分,顶多算是军事同盟。
黎利的进展太快了,而张辅来得更快,根本来不及给他时间好好练兵。
当黎利的军令下去好一会儿,各军将领这才费了老大功夫,把乱糟糟的民兵驱赶着,在前排坐船渡河。
河对岸,明军主力为张辅、柳升从京师带过来的神机营12000军,还有廉州卫、乂安卫及廉州僮族土司壮兵,总兵力也有接近两万多人。
神机营步军主营3600人,全员抬出霹雳炮(步兵火铳),对准了河面正在慢悠悠渡河的叛军前锋。
神机营步军子营3200人,各自穿戴好兵甲,抬起盾牌随时准备接战。
更后方是400名神机营炮手,他们的任务很简单,立刻给200杆大连珠炮(多管火铳)、160门盏口将军炮(野战重炮)装填火药铅弹。
而暂时没什么事干的5000神机营骑兵,穿戴好兵甲后原地待命休息,随时准备携马渡河追击溃乱叛军。
嗯,没错,张辅给骑兵安排的任务,就是渡河追击溃败的叛军。
在他看来,这几万叛军完全就是乌合之众。
就连被他召集的廉州、乂安两卫官军,以及廉州僮族土司壮兵可能都用不上,只用这一支神机营就能轻松应对。
张辅这不是自大,而是明军的确有这个战力,永乐朝的神机营有这个战力!
光是这个专业配置,火炮、火枪种类与数量,步骑协同成军,就已经领先了欧洲最早的西班牙火枪兵接近一百年。
飞龙骑脸放到现实,那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输!